皎皎皺著小眉頭,看著面前的兩人,費力的思索了會,最終得出結論。
鴿子怕怕,他們壞,拐小孩,不能發現鴿子呀!
想明白這點的皎皎努力吸著肚肚,還用奶瓶放在肚肚前,將鴿子藏得好好的,搖著小腦袋聲音軟乎地道:「沒呀。」
對上小孩眼裡迷茫的時候,兩人就將視線從小孩身上移開了。實在是這小孩太小,看上去就不像能聽懂他們話的。
而且他們是偷偷溜進來的,若是讓外面的人發現他們溜進小孩藏身的地方,能把他們兩人剁吧剁吧直接倒進下水道。
兩人視線從皎皎身上移開放在一旁的小少年身上,厲聲詢問了兩番,發現這小少年目光發直一點反應都沒有後,也猜出了他怕是腦子有點問題。
鴿子身上有傷,按理說兩人應該能聞到血腥味,可惜的是這鴿子一路躲避著藏到這個地方的時候,身上的傷已經癒合得不再流血。如今除了羽毛上殘留的血跡外,這個倉庫並沒有其它血跡。
再加上鴿子翅膀上殘留的血腥味被濃郁的奶香味遮掩了一二,他們又是剛從外面進來的,被外面濃郁的血腥味一時欺騙了嗅覺,使得他們進倉庫後根本聞不到那若有若無的血味。
兩人在旁邊的貨架和箱子周圍尋找了一圈,什麼都沒找到後就匆匆離開。
兩人走後皎皎憋著的氣泄了,竭力吸著的肚子恢復原樣,讓原本看著也只是有點胖胖的肚子立馬鼓出個大包。
他移開手上的奶瓶,掀起衣服伸手戳了戳趴在肚肚上的鴿子:「走啦,沒呀。」
躺在皎皎肚子上的鴿子滴溜溜地轉動著豆豆眼,還低頭啄了啄他的肚子。
皎皎笑了兩聲後,一手捂住肚子,一手捏住鴿子尖尖的嘴,認真著張小臉:「不呀,痒痒。」
鴿子抬起翅尖拍了拍皎皎的小手,還歪著頭討好他。
拒絕了鴿子幾次後,皎皎還是用手撐著地面撅著屁股費勁地站了起來。
懷裡有隻胖鴿子讓他從地上站起來時非常的費力,小臉都給憋紅了。
「重重。」他戳了戳懷裡的鴿子軟乎乎地道。
鴿子啄了啄皎皎蒼白細弱的手,無聲地在說是他太瘦弱。
皎皎抱著胖鴿子朝外走去,可能是懷裡的鴿子真的太重,一路上他走的搖搖晃晃,像是剛學會走路的那段時間一樣,隨時都有種要摔倒的感覺。
身後的小少年蹲坐在地上抱著膝蓋歪頭看著他小小的身影。
看著小小的小孩抱著那隻不像是鴿子的鴿子搖晃著走出門,站在房屋錯落的街道上,墊著腳將手上的鴿子高高捧起,然後放飛。
鴿子振動翅膀的聲音傳來,黃昏的光線落在鴿子染血的雪白羽毛上,像是渡上了一層金光。
錯落的房屋中,寂靜的街道上,遠處的混亂聲隱隱約約傳來,黃昏的光芒肆無忌憚地傾泄,站在金燦燦光芒中的小孩正蹲下身去撿地上的羽毛。
這一幕印在小少年深綠色的眼眸中,他的視線落在小孩手上的那個沾血的羽毛上,死寂的眼底像是漾開了一絲漣漪。
他輕輕的張開嘴又閉上,仿若泥濘般凝滯的腦海里閃過一個念頭。
他被小孩撿起來了!
門外的皎皎撿起羽毛後抬頭一看,發現早已經沒有了鴿子的身影,他茫然地眨了眨眼,低頭看著手裡的羽毛,歪著頭想了會後就把羽毛放進肚肚前的衣兜里往回走。
重走回來的皎皎坐在角落裡,還將放在地上的奶瓶拿起來抱進懷裡捂著。
腦袋一直隨著皎皎動的少年見此,上前蹭到皎皎面前,在皎皎仰頭看向他的時候,身子一歪就將頭靠在了皎皎的腿上。
「!!!」整個腿都被他腦袋遮沒的皎皎瞪大眼睛,伸手推了推腿上的腦袋:「重重呀。」
雙手蜷著膝蓋躺在地上的少年睜著深綠色的眼睛發直地看著皎皎,像是聽不懂他說什麼一樣。
一大一小兩雙眼睛相對,皎皎歪了歪頭:「你聽不啊皎皎說的話嗎?」
少年還是沒反應,就這麼直愣愣地看著他。
盯著他眼睛的皎皎眨了眨眼,費力地動了動自己的小腳道:「腿腿短。」
然後又拍了拍躺在自己腿上少年的頭,一臉認真地道:「頭大,給腿腿壓沒了。」
少年還是沒動,甚至閉上了眼睛。
見他閉上眼睛不理自己的皎皎又推了推他的頭,沒推動後就抱著奶瓶氣鼓鼓地抿著唇。
外城,天空之上,那群黑壓壓的翼鵤猶如來時那般迅突兀地撤得乾乾淨淨。
被遮掩住的光線從天際撒下,高樓之上還沒從生死搏殺的驚險中出來的人站在樓頂,愣愣地看向天空落下來的光線。
良久,那些沾染鮮血的臉上浮現出劫後餘生的怔然。
已經黃昏了啊!
站在高樓上的殷崢順手將手上提著用來做武器的翼鵤脊骨丟棄,血液沿著額頭滑進右眼,漆黑的眼裡翻騰著尤未平息的殺意。
高樓上回過神來的人有意無意地將視線投向殷崢的方向,實在是剛剛這人廝殺起來的架勢太過駭人,那瘋勁看得人心驚膽戰的就怕他敵我不分。
似乎是發覺有人偷看,殷崢扭頭看去,對上他視線的人紛紛心頭一震,忍不住後退了幾步。
這人的右臉,五官冷硬線條鋒利,眼眸深邃猶如寒夜,滴滴血液濺到臉上,寸頭加上那渾身的氣勢,簡直荷爾蒙爆炸到極點。但是他的左臉有一道從眉骨貫穿到下頜的傷疤,眼睛是無機質的銀色,臉上沾染的血顯得傷疤越發猙獰,配上那兇悍的氣勢,簡直是惡鬼探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