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若死灰的狙击手伤痕累累地躺在刑具上。
他之所以还没死不是因为他的枪法上乘,早在面对那个不声不响就干掉了他所有队员的黑影时,多年游走在生死线上形成的钢铁意志就已经崩溃了。
也不是因为他跪地求饶时的软弱姿态,事实上就算他两只手都提着六管加特林,腰间缠满黑索金,肩上再扛着一对RPG,也不会被眼前这名男子放在眼里。
更不是因为他掌握的雇主的情报,虽然想要徐阳性命的人为数不少,但能幼稚到指望一帮枪手就想解决掉他的阴谋家却是屈指可数,更何况这个人上午才出现过。
他活着,只是因为徐阳杀累了,杀这种不通武道的凡人对他来说比杀鸡也难不到哪里去,更何况还是一只吓傻了的鸡。
所以他还活着。
“求求你,我知道的都说了,给个痛快吧。”这些话他已重复了上百遍,可面前的男人总是无动于衷的坐在旁边,看着手下一次又一次地在他身上留下点小小的印记。
“你觉得该怎么办?”两鬓含霜的中年男子问道,这是他锻炼儿子的一贯方式,特别是生活在这种大家族里,就算不精通这些尔虞我诈的伎俩也要学会保护自己,否则会被人吃得渣都不剩。
“蒋家无足轻重,当初许过他们婚约也不过是因为爷爷的一句玩笑话,这种没有武力镇守的家族不堪一击。所以,问题不是出在他们这里。”徐阳把玩着手中的挂饰,三眼标志在暗黄的灯光下显得诡异无比。
徐广东欣慰地点点头,过去只知道练武的儿子在见识到这个世界真正的黑暗面后也长大了。
“那你觉得该怎么办?”他再一次问道。
“子不言父过,他怎么说也是我的长辈。不过,我肯定得要个说法。”徐阳闭上眼睛冷声道。
“好,这件事我去办。”徐广东收起念珠走向门外,将出门时回头问道,“如果他不肯给说法呢?”
“那我就给他一个说法。”斩钉截铁。
※※※
第二天,徐焱兄弟二人来学校办了转校手续,灰溜溜的模样和之前那副大少气派截然相反。
家族中对三叔徐广北的处理也低调宣布了。
徐氏广字辈嫡系三人,老大徐广南从军,老二徐广东从教,老三徐广北从商。其中,由徐广北经营着大部分家族产业。这些年来利用手段中饱私囊,克扣族人补贴,族里收支年年赤字怨声载道,吃相着实难看。无奈其乃嫡系,长门老幺,大哥长期在外,二哥又是个轻易不肯出声的,内外环境下滋生出愈来愈多的贪念。
若是没有借刀杀人这出戏,还不知道要猖狂多久。
“徐氏第五十二代孙,徐讳广北,立身不正,欺压族人,贪恋财货,更兼残害手足……”
当罪诏在宗祠内宣读完毕,这位三叔直接瘫软在地,送上了救护车,家里人也都带着大包小包转移去族产分给他们的一套乡间别墅,除此别无他物。
不过,这些事暂时都跟徐阳没关系了。
因为,长江盟校争霸赛决赛,即将开战。
※※※
“这就是决赛吗?果然不同凡响!终有一天我也会站在这块武台,向所有人宣告我的存在!”
“有志气,如果你的腿没发抖,那这句话就更有说服力了。”
“你你你瞎扯什么,我这是在热身……”
决赛的气氛比以往浓烈得多,就连比赛场地都定在了武神纪念堂内,这座纪念堂处于金宁武道大学校区正中心,采用全钢制结构的纪念堂整体呈长方形,外墙那一道道金属拉丝极富艺术气息,其高35米,建筑面积12。6万平方米,可容纳观众数三万多人。
一楼大厅铸有武神“书剑尊者”赵东明的立像,一身道服凌空飘舞,两指作剑英姿勃发,须发怒张双目如电,审视着脚下的人们。立像基座上刻着武神的生平简介和其钟爱的诗句,
十年磨一剑
霜刃未曾试
今日把示君
谁有不平事
一生为正义而斗争的气魄,哪怕业已去世仍教人心折。周围游人们都默契地收好摄影器材,在这座大厅内是禁止拍摄的。
再往前走,两侧分开的展览室都供奉着武神大人的遗物,道服,墨宝,绘画,著书,乐器,棋具等林林种种数不胜数,他不但是一名武道家,更是一名博物学家。
从场内闸门持票进入,草书“战堂”二字高悬,寓意出自武神生前讲武之地。一进入此间,四周数十级台阶上人声鼎沸,坐满了提前入场的观众。顶部悬挂着四块各200平方米的大屏幕,足够让视力不好的观众也能欣赏到战斗之美。
战堂正中是长宽各一百米的比武台,和普通武道馆的桐木地板不同,比武台采用的是纯黑玄武岩所制,无论是其广阔的面积亦或是坚硬的质地都提醒人们,这里是高手论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