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二少慢走。”
陆家门前,陆建军正目送车队离开。
陆家嫡出的小姐回门省亲这件事,在短短的一个小时里传遍了富人区。
不少在家里待着的男女老少都借着散步的由头来到陆家附近的花园,表面漫不经心,实则满心好奇。
陆家的邻居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富婆。
趁着陆建军还没进去,她赶紧探出头来大声问:
“陆先生啊,你嫁女儿那天我不在,你女儿回门怎么也不摆席面,我还想吃了沾沾喜气。”
“诶对了,你亲家是谁,看起来蛮有钱,我还听说你公司拉了一单大生意,资金从哪里来的,你找谁借钱了?”
听到富婆这揶揄的话,有些散步的贵妇忍俊不禁,捂着嘴偷笑。
谁不知道宴家虽然大富大贵,他们的大少爷却是个出了车祸瘫痪在床的植物人。
把女儿嫁给这样的人家,不是把人往火坑里推吗?
陆家卖女儿的嘴脸未免太难看。
那些贵妇感受到婉氏射来的视线,赶忙推搡着离开。
“走喽走喽,不然今晚私伢儿该拉琴扰民了。”
私伢儿是凌海市本地俚语,意思是私生子女,带有侮辱的意味。
说到拉琴,几个贵妇笑得花枝乱颤,戏谑的看了眼婉氏和陆欣月赶紧跑了。
几个女人说话没压低音量,陆欣月当然听到了这句话。
她气得七窍生烟,这些闲得发慌的女人怎么老拿她拉琴的事说话!
事情还要追溯到陆欣月上高中的那段时间。
那时陆欣月不知受了什么刺激,音符都认不全的人居然要学习拉小提琴。
陆建军大手一挥,学,说不定他陆家还能出一个音乐家呢!
然而事实证明,陆欣月并不是学音乐的那块料。
连陆家花重金请来的音乐老师都说教不了,陆欣月偏不信邪,越挫越勇,没日没夜的苦练琴技。
隔壁的富婆深受其害,骂了很多次陆欣月都不改。
富婆没辙,陆欣月拉一次琴她就录一次琴声,然后发到业主群里。
就这样,陆欣月的大名在富人区里传开了。
她的琴声多难听已经记不清了,只是富人区里从此多了一条规则:禁止任何业主及其亲属在任何时间内拉响电锯。
陆欣月一跺脚,逃跑似的冲进了屋里。
陆建军被陆希绵气得够呛,还要被富婆这样揶揄。
可他脸都丢光了,却还要扯出笑脸应付,毕竟光有钱也不一定能在富人区里住下。
这里的人陆建军一个都得罪不起!
高速路上,宴明明坐在自己的迈巴赫上,掏出蓝牙耳机带上,正跟什么人通话。
“是吗,声音录下来了吗?”
“我听听。”
他修长的手指缓慢而有节奏的敲击着膝盖。
忽然,他动作一顿,唇角勾起一个笑容。
也不知他听到了什么。
最后,他摘下耳机,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你去查查陆希绵大学毕业晚会那天发生了什么事,越详细越好。”
说完他重重靠在椅背上,目光凝视着后视镜里的那辆汽车。
按照车队的顺序,后面这辆车就是载着陆希绵的车子。
陆家真是狗胆包天,居然敢把一个失去清白的女儿嫁进宴家!
真是期待,也不知道他这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大哥知道了这件事会是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