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烨说道:“邵宏兴…这人今年都五十多了吧?他父亲勇勤伯都挺大年岁了,怎得邵宏兴还张罗娶媳妇呢?”
陆声冷哼道:“属下没跟他打过交道,但也听过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他前两个媳妇不就都让他坑了吗?他府里还有一些妾室,但没几个过上好日子的,这全京城都知道。”
沈烨沉思道:“你去打探一下,看这是邵宏兴的意思,还是那乔方氏的意思。”
如果是乔方氏要借邵宏兴坑乔笙,那他该收拾的是乔方氏,可若是邵宏兴看上了乔笙,求娶到乔家这儿,那他该收拾的就是邵宏兴。
陆声一抱拳,回答说:“是,殿下,属下这就去!”
勇勤伯爵府内灯火明亮,陆声却犹入无人之境,穿庭过户。
夜风轻啸,花影丛丛,陆声找到了邵宏兴的院子,先是来到了他院中的侧屋。
侧屋里头摆着很多箱子,他撬开了两个,里头都是金银首饰,另外还有个没上锁的箱子,里头装的是字画。
箱上贴着的字,写的是聘礼二字,陆声粗略一数,将近二十个箱子,大小不一,看来邵宏兴早就准备好了。
正查着时,屋内忽然传来一声脆响,陆声立马出去看,躲在窗外把窗纸捅破看向里头。
里头是两个人影,分别是邵宏兴,和他的儿子邵铎。
邵宏兴仿佛很生气的样子,喘着粗气指着邵铎:“你个逆子,你敢忤逆你老子,看我不打死你这个不孝顺的东西!”
说着他又拿起手边的杯子,重重砸在了邵铎身上。
邵铎并没有躲,他厉声道:“父亲,你醒醒吧!你看看你的年岁,当乔笙的祖父都够了,何苦非要娶人家女儿家。”
“你老子我活到这把年纪,还归你管了不成!”邵宏兴说着就要动手,口气硬气的很:“我告诉你,你用不着拦着我,那小丫头我第一眼就相中了,我是必须要娶到的!”
“父亲!当初您和我母亲合离,后面又害得继母犯病离世,朝臣议论百姓说嘴,祖父也因此对您多有疏远,您应该反思反思,如何让祖父消气,如何撑起门庭来,怎还能娶一个年岁那么小的姑娘?传出去咱们邵家会被唾沫星子淹死的!”
话音刚落,邵宏兴已经一巴掌打了过去,邵铎脸一歪,面皮上的手印非常明显。
但他半步也不退,依旧据理力争:“三弟和四弟还都没有成亲,因您不出息,连带着儿子的几个弟妹婚嫁方面也不顺利,咱们大房辛苦多年攒下的这些,您都要一股脑的当聘礼娶新妇,那您的其他儿女怎么办?您不能只生却不对他们负责任啊!”
“好好好,你说我不出息,你可真是个有大出息的!为子不孝,我打死你个逆子!别人家的儿子都知道孝顺父亲,知道父亲想娶新妇只会支持没有忤逆的,你却只为了你弟弟妹妹着想,不考虑生你养你的父亲,你就是这样读圣贤书的?”
说话间,邵宏兴的拳头如雨点一样打在邵铎的身上,邵铎的妻子在外头听见声音,急的不行,哭着冲进去跪在邵宏兴面前,请求他不要再生气了。
看见儿媳妇进来,邵宏兴终于找回了一些理智,但也只是冷哼了一声,让儿子赶紧滚,若是再啰嗦此事定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
邵铎失魂落魄的离开了父亲的房间,和妻子相互搀扶无声的走在夜幕之中,陆声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多少也有些不好受。
这勇勤伯爵府不是什么好地方,可这邵铎却是个正人君子,只因他在父母合离后,常去母亲那住,没成日在邵宏兴跟前耳濡目染学坏。
回到碧雨阁,陆声把这些都说给了沈烨听,沈烨一听心里就有决断了。
收拾乔方氏会有些麻烦,毕竟乔方氏是乔笙名义上的嫡母,但收拾邵宏兴却是简单的很。
在乔家养伤的这些天,外面都在传他已经出事了,还有人说他回到边关了,皇上派人去给边关去信,这会儿估计还没到。
也是时候出山了,否则这帮人还不知要造谣出什么话来。
一场大雨过后,夏天的暑热被浇灭了一部分,到了晚间也舒坦起来,开着窗子吹着外头的风,很是惬意。
邵宏兴喜欢去凌香阁,听姑娘们弹琴唱曲儿,他自己也会哼哼几段。
这晚他又醉醺醺的从凌香阁出来,嘴里哼着方才听见的调调,步子迈的又大又乱,身边的家丁只是不紧不慢的跟着,在他快摔倒前伸手扶一把。
一辆马车停在邵宏兴周围,两个家丁还以为是认识邵宏兴的人,所以并没有怎么紧张,毕竟就算是晚上也没劫匪会打劫大老爷们吧?
可事不如他们所想,陆声蒙着面下了马车,三下五除二打晕了家丁,家丁们还未来得及看清车上下来的人是男是女,他们就已经晕过去了。
没有人扶着,喝的醉醺醺的邵宏兴听见了后头的动静,带着疑惑慢慢转过身,却见两个家丁都倒在地上,他当即怒了,走过去踹了其中一人两脚:“走啊你们,这会儿偷什么懒呢!”
见那人没动静,他又走向另一个人,却被之前的家丁绊了一下,整个人狼狈的跌倒在地上。
陆声冷漠的看着他,见他这样也不用自己如何收拾了,就用麻绳捆住了他的手腕,像拖死狗一样把他往车上拽。
邵宏兴酒劲上头,也没那么怕了,骂道:“谁啊!谁敢碰爷?爷取了你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