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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冤屈（第2页）

沈煜淮走回到皇上面前，单膝跪地抱拳道：“父皇，儿臣不远千里寻来天然贺寿石一块，恭祝大昭山河不老，昌盛繁荣，国泰民安，盛世华章！”

这番话说完，百姓们纷纷叫好，皇上也十分满意，站起身道：“煜淮真是用心了，这份贺寿礼是为整个大昭而寻，真很满意，你做的很好！”

沈煜淮故作谦虚道：“儿臣只是尽绵薄之力，为大昭的百年荣光略添风采，父皇这些年将大昭治理的国富民强，儿臣真心佩服父皇，也借着这贺寿石祝父亲龙体安康，长寿万年！”

粥粥手上捏着咬了一半的茶点，认出了下头的人，指着沈煜淮同乔笙说：“姑娘，这不是上回三番五次来咱们食肆的那个人吗？婢子还瞧见他进来吃过饭呢。”

“这是四皇子，他是个城府极深的人，和他打交道要小心。”乔笙道。

“他嘴倒是挺甜的，比方才的太子要好的多。”

“能说会道，何尝不是一个人的本事呢。”乔笙语气淡然：“话语若是不带着真心，都是虚情假意，那话再好听，也是掺了刀子的。”

粥粥听的似懂非懂，只是跟着点头。

沈煜淮的话哄的皇上高兴，却引得其他皇子不满，尤其是刚刚丢了脸面此刻正不安心的太子，瞧见沈煜淮被夸奖，气的怒瞪沈煜淮。

二皇子的手指轻轻叩响扶手，意味深长的自言自语：“真是没看出来，四弟如此出息，以前倒是小瞧了他。”

正当沈煜淮接受百姓和皇上的夸赞时，人群里突然传来了声响，几道身影拼了命的往里挤，为首的人挺着个大肚子，别人怕碰倒了或者是碰伤了她，即便心里不愿意，那也不约而同的给她让了位置。

一道位置让开，后头的几个人紧跟着前头身怀六甲的身影，也往前挤，到了鼓面附近的楼梯前，金吾卫的人拦住了他们。

“这是怎么回事？”沈烨大声问道：“百姓观礼要在外头，你们往上挤可是有话要说？”

身怀六甲的妇人不吭声，只是挺着个肚子往前走，金吾卫亮了长刀，她也毫不避让。

沈煜淮没亲眼见过这些运石的人，所以他还不曾发觉这些人是奔着他来的，淡定的回到自己位置，喝了口茶水润润嗓子。

看那怀身大肚的妇人实在古怪，金吾卫的人也不知该拦还是不该拦，就听沈烨说：“有话直说，刀剑无眼，再放肆伤了你可是自找的。”

皇上上了年岁，心也较软，看着这妇人身形消瘦，似是受了什么委屈，被两把刀逼着还在往前走，于心不忍道：“你要是有什么话就说吧。”

金吾卫收了刀，眼神还紧紧的盯着她，若是她有什么轻举妄动，随时都能将她诛杀在台阶之上。

秀莲停下脚步后，从后头又走出来了豆羹，接着是被人扶着的男子，最后是扶着人的田阳与一身素色的田偌芳。

看见自己吩咐去灭口的手下还活着，看见田阳和已经死了的田偌芳也在其中，沈煜淮便猜到是和自己有关，顿时不淡定了，目光看向了皇上：“父皇，祭国礼每个步骤都排练多次，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拖拉，有什么事不如请他们先下去，等祭国礼结束再问也是一样的。”

话音落下，秀莲跪在了地上，高声道：“民妇有冤情，民妇的夫君惨死京外，请皇上做主！”

沈煜淮眼皮突突跳着：“若有冤情你该找顺天府才是，京外的案子不归京内管，敢打扰皇上观礼，你有几个脑袋！来人呐，把他们轰下去。”

沈烨说道：“既然有冤情，又敢在这众目睽睽下登台喊冤，便是其他鸣冤叫屈的办法不好用了，是真是假听她缓缓道来就是，四皇子怎么还着急撵人呢？”

往年的祭国礼虽效果一般，但起码没有什么风波，今年这一茬接着一茬，让皇上很是闹心。

台下成千上万双眼睛盯着自己，他身为一国之君不能充耳不闻装看不见听不见，于是他清了清嗓子：“朕方才说了，有事情你就说，什么冤情让朕听听。”

秀莲看了四皇子所在的方向一眼，她虽不认识四皇子，但方才沈烨已经称呼沈煜淮为四皇子，她便知那就是她的仇人。

“臣妇所住的村子出了这贺寿石，但把这石头运进京需要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尤其是要求运送这石头的四皇子，他担心其他皇子会听说他运送贺寿石的事，会暗中给他使绊子，不敢用官道的人，都是用的平民百姓，以银子为诱饵，让臣妇的夫君及其其他身强力壮的男子运石头。”

沈煜淮咬牙道：“父皇，儿臣是想给您一个惊喜，并非像她所言一样是怕其他皇子知晓，她这是肚子大了失心疯了，死了丈夫便胡说一通，您直接把她赶下去就是。”

皇上瞪了他一眼。

“她若不说是四皇子，朕还不知此事竟与你有关，怎么，你如今是要做朕的主了？”

沈煜淮连忙跪下：“儿臣不敢。”

沈烨看着秀莲：“你继续说。”

这回开口的是豆羹：“草民是当初跟随她丈夫一起运石头的，这一路上累死了两个人，我们都有些没信心，快到京城时四皇子的手下更是杀人灭口，不准备付答应我们的一百两银子，还将其他的运石人杀死在两边的壕沟之中，草民侥幸躲进京城才逃过一劫，可也一直被追杀着。”

听到这儿，沈烨装作恍然大悟一般，对皇上一拱手：“皇兄，怪不得前些日子有人在京道边发现了被利器所杀的尸身，都是年纪不大的精壮男子，长相不似本地人，查不到具体身份，所以案子一直搁置着，如今看来就是千里迢迢运石头的这几个人。”

秀莲穿着一身素白，两行泪落下：“我们留在老家的家眷也未曾幸免，其他家都被灭了口，我家也被烧毁，因民妇大着肚子自己住担惊受怕，那晚回了娘家才侥幸躲过一劫，意识到这是有预谋的灭口后，民妇进京寻夫，却发现了官府张贴的认尸公文，其中就有民妇的夫君和其他村里人。”

“你别在这儿胡说八道。”沈煜淮极了，跪直了身子指着秀莲：“你一个身怀六甲的妇人，如何从那么远的地方一路来到京城的？编也不编的像一些，欺君之罪可是要杀头的！”

秀莲静静的看着他，忽然伸出了手，拿出两张纸：“四皇子怕不是忘了，您留下什么东西在我们手上了吧？”

她没有回应沈煜淮的质问，而是从另一个方向，一步步击碎沈煜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