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怎么知道的?”乔笙不解的看向沈烨。
沈烨也没想通这里头的关窍,眉头皱着,拇指摩挲着册子上的字迹:“是新写上去不久的字。”
当然是新写上去的,毕竟这件事是这辈子刚刚发生的,前世并没有发生,沈煜淮做不到未卜先知,只能是写最近的经历。
可沈煜淮究竟是怎么知道的?他对此了解多少?
这种被人暗中监视着的感觉让沈烨很不好受,如今也不是细想这件事的时候。
乔笙继续在手里翻着册子,终于找到了平西王。
紧接着,乔笙瞪大了眼睛,连忙用手背用力拍了沈烨几下。
“怎么了?”
“四皇子的确是抓住了平西王的把柄。”乔笙把册子放在沈烨眼前,恨不能贴在他脸上:“平西王杀了明寿长公主!”
这是沈烨怎么也想不到的事,他把册子拿在手里细细看着,记忆已经回到了多年以前。
明寿长公主,是他的姐姐,也是当今皇上的妹妹。
明寿长公主与当今皇上一母同胞,二人年岁差了十几岁,所以皇上对于他这个妹妹十分的疼爱。
沈烨和明寿长公主小时候关系不错,但是随着年龄慢慢长大,明寿长公主有些奇怪,要是按沈烨说,便是不愿意说话了,做事也很固执,不听别人劝告,一条路跑到黑。
最主要的一件事,是明寿长公主要为自己选一个驸马。
大昭的驸马爷并不吃香,有许多优秀的男子都不愿意当驸马,因为前朝是因为公主得势,驸马跟着鸡犬升天,最后撺掇公主谋取皇位。
前朝的皇上没有子嗣,且下头只有个妹妹,这也是他们灭朝的根本原因,后代延续不出来,又逢朝局动荡,皇上身子又不好,最终被公主的驸马害死。
那公主反应过来时,已经为时已晚,最终他也死在了驸马的手上。
而那驸马并不是大昭的开国皇帝,他虽说是个阴险之人,却并不算聪明,小偷小摸也就罢了,真到了真刀真枪拼命的时候,他便上不得台面了,大昭的开国皇帝率兵攻打,一路打进皇宫斩下了他的头,称皇以后立下的第一条律例就是,驸马爷不可议政,也不可像其他朝代一般有官职在身,哪怕是赋闲职都不可,杜绝了驸马一家称大扰乱朝廷的事。
明寿长公主对与她年龄相差不少的平西王一见钟情,那时的平西王常年在外征战,还没到现在的身份地位,正是一步一个脚印拼搏的时候。
廖家就这一个儿子,是一脉单传,对他的期望很强烈,廖家又都是武将出身,所以平西王自幼就学习养兵之道、功夫也练的很好。
在明寿长公主看中平西王后,她直接就和先帝提及要平西王给自己做驸马,先帝疼爱这个女儿,因为她出生时遇难产,生下后又瘦又小十分孱弱,先帝疼的厉害,再加上先帝没几个女儿,所以对女儿天然就喜欢的紧。
因此先帝真做了这个考虑,甚至请了平西王的父亲母亲进宫谈这件事。
对于廖家人来说,这便是个晴天霹雳,因为全家的希望都放在平西王这个独子身上,若是平西王成了驸马,那就意味着他在朝堂之上再无立足之地,他们所生的孩子也成了皇室血脉却不得姓廖,以后能否有出息都不一定,就算有所出息,那也不算是廖家儿郎。
也就是说,平西王做了驸马,意味廖家就此断送,以后世世代代,都与朝堂无缘。
像民间好好习武考取武状元以此拼个功名出来,在廖家基本不可行。
先不谈老百姓经过层层选拔考取功名有多难,就算考取了武状元,想达成廖家这样的成就,那也不是十年二十年能够做到的。
如今廖家的子孙,只要好好习武,就能和父兄进军训练,到了年纪就是少将军,有自家人手把手教着,放在眼皮子底下呵护着,官儿只能越做越大,这是那些没有背景的武状元多干五十年都达不到的成就。
廖老爷子是当时就想拒绝的,可皇上赐婚,那要是拒绝就是抗旨,所以他只能说自己请过愿,向老祖宗发过誓言,若是儿子没能在战场上拼出成就,那就不娶妻,什么时候功成名就了什么时候再娶妻生子。
他这样说着,先帝也没办法,本身就是他女儿要人家儿子做驸马,做了驸马所有前程都断了,实为强人所难,他并非不理解,便同意下来,什么时候平西王功成名就了,什么时候再提做驸马的事。
因为这件事,平西王好多年都未曾成亲,先帝也是有意提拔他,让他一路平步青云。
对平西王一见钟情的明寿长公主,则在平西王领兵打仗时,以未婚妻的架势来到了廖家,耍了好一通威风,言外之意便是做驸马是廖家的荣耀,平西王不会不愿意,他之所以现在还不做驸马,那就是这对父母拦着不让。
这一番闹让廖家在整个京城都出了名,以至于回到京城的平西王得知此事后气了个半死,还有往日与他不合的同窗以此笑话他,让他养一养虎口的茧子,以后做驸马的时候捏针捏线不方便。
这些话臊的平西王抬不起头,上早朝时直言自己不做驸马,廖家只他一个男丁,他身上担子很重,他要弘扬家族门楣,不能因自己做了驸马,而让廖家的未来就此断送。
他的话说的很难听,当时先帝就怒了,但他说的话也是句句在理,先帝便让他好好考虑一番,别辜负了他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