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時棲恨不得把這小祖宗摁腿上,好好給他一頓物理伺候,他努力繃著笑,一個勁附和他,「對對對,那咱們級無敵,最可愛的小熙是不是該睡覺覺啦。」
蘇小熙小臉突然變得嚴肅,認真地望著他,「爸爸可不要騙小熙哦,不然小熙會生氣氣的。」
「……」
他違心笑著,豎起四根手指,一臉誠懇地向他保證,「爸爸絕對沒騙小熙。」
蘇小熙樂呵呵地爬過來,朝他伸出小指,「那我們拉鉤上吊。」
蘇時棲臉都麻了,果然是個小屁孩,不就是拉鉤上吊,就算是真的天打五雷轟,現在的他都無所畏懼。
等好不容易哄睡了蘇小熙,他躡手躡腳爬下床,給他捻好被子,出去時輕輕帶上門。
來到客廳盤腿坐下,喝了口桌上早就涼透的苦咖啡,打開平板放在腿上,修長漂亮的指尖「噼里啪啦」打著鍵盤。
什麼特麼的狗屁上司,都是些無良領導,屁大點事都交給自己來做。他手頭的事還沒忙完,那狗屁經理一句不急,抽空再弄就丟下走人了。
以他對那狗東西的了解,明天肯定會來問自己弄好了沒,要不是那是衣食父母,他真想一拳打爛那人的臉。
之前猶豫了許久,公司壓力太大,他倒是想離職不幹了,可公司日復一日的畫大餅和年底加薪,雙標且沒人性,對他吸引力仍不減。
四年了,一直提加薪,從來沒加過,他每天沒日沒夜的熬夜加班,工資長沒長不論,但那破經理幾百萬的車都特麼換了幾輛,畜生還沒人性。
要不是他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真想一屁股坐他臉上走人。
他端起咖啡喝了兩口,熬到凌晨三點才得以歇口氣,合上平板剛伸了個懶腰,得到舒展的腰肢很舒服。
他穿上鞋子坐起身,眼眼突然一黑,好在反應夠快,迅扶住了旁邊的沙發,整個人狠狠跌坐回沙發上。
他一隻手扶著額,靠沙發上緩了會,兩分鐘後才緩緩站起身,踩著拖鞋往臥室的方向躡手躡腳走去,確定蘇小熙沒踹被子。
他靜靜在床邊站了許久,轉身走出臥室,隨手關了燈蹬掉拖鞋倒在沙發上,整個人已經很疲勞了。
第二天還得早起給蘇小熙做早餐,他才休息三個小時不到,將手裡的早餐放在桌上,轉身去臥室叫某人起床,喊了兩聲,見被子拱起的鼓包微微蠕動,小懶蟲一臉睡意坐起身,明顯是還沒睡醒。
「快起床了,等會遲到可就沒小花花了。」他從衣櫃裡取出一件小孩穿的衣服。
蘇小熙小聲嘟囔道:「那人家可以睡覺,不要小花花嗎?」
蘇時棲走到床邊,屈膝與他視線對齊,「可這樣的話,別人都有小花花,就我們小熙就沒有哦。」
「他們都有,就我沒有,那小熙就和他們都不一樣了。」他抬起小胳膊揉了揉眼睛,嗓音奶奶說,「小熙要做不一樣的自己。」
「……」
麻蛋,這孩子真是讓人廢心。
蘇時棲努力維持著臉上的笑,「小熙不是想和大家做朋友嗎?若是和大家都不一樣的話,其他小朋友就會不喜歡小熙的。」
蘇小熙撅了噘嘴,「那小熙乖乖聽話,爸爸會回來看小熙嗎?」
「當然啦,他最喜歡乖寶寶了。」蘇時棲隨口一說。
蘇小熙突然變得堅定,「那小熙要去幼兒園。」
給他穿好衣服,簡單洗漱用過早餐後,蘇時棲將小東西先送到學校,才馬不停蹄的趕去公司。
他所在的是財務部,乘電梯到十三樓,剛氣喘吁吁地趕到自己位置,就瞧見財務部長一臉死氣沉沉的走過來。
老東西,又擺著張老逼臉,他在心裡暗暗罵道。
「時棲來了啊,今天又踩點,這習慣可不好啊。」馬錢坤手裡端著一杯熱騰騰的咖啡,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蘇時棲怎會不知他這話的意思,老東西分明就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無非是借旁敲側擊,譴責他踩點上班這種不負責的行為。
啊呸。
他咬緊牙關氣得牙痒痒,心裡早就將人罵了億遍不止。狗東西,不知道還以為他是看大門的,天天擱這抓自己考勤。
「馬經理說的沒錯。」他低頭看了眼腕間手錶,迎著訕笑,裝作格外慶幸的表情,長舒了口氣,「不過好在是趕上了,幸好沒遲到。」
不然不知道又該被某人念叨多久。
只要不遲到,就算他踩著最後一秒剎車趕到,這姓馬的也不敢逼逼賴賴。
他至今還記得,某次送蘇小熙去學校,路上遇到點事給耽擱了,等趕到公司遲到了剛好晚了半分鐘。
這姓馬的臉色臭得像是死了親娘,沒過頭七一樣,在他耳邊整整念叨了一周,說話也是各種陰陽怪氣,難聽。
馬錢坤抓不到他錯處,只能幹笑著點了點頭,端著咖啡剛走了兩步,又突然停下來,扭頭半帶笑地說,「對啦,昨天讓你去匯總的財務表做得怎麼樣了?」
「已經做完了,我這就發給你。」他連忙笑道。
「不急,我還有點事,你先上班吧。」馬錢坤悠哉悠哉地走了。
狗東西,不急那你問你妹啊。
蘇時棲有種想敲碎他腦門的衝動,屁事一堆,還摳得敲骨吸髓,晦氣。
在入職表上需要填寫每個人的信息,他是劣質omega的事全公司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