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轉身,喊住馬錢坤,「馬經理,你這是要離開嗎?」
馬錢坤身軀一愣,沒回頭,只丟下句,「年紀大了,胃不好,好好工作吧,你很棒。」
說完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將箱子放進後備箱,「啪」的一聲關上門,發動引擎風馳一般駛向遠處。
蘇時棲目送他的車尾直至消失,整個人似乎還沒回神,馬錢坤就這樣走了。
他原本還挺驚訝,等到公司才聽說部門內部大換血,畢竟每個領導做事風格不同,手底需要的人也不一樣。
倒是巧了,之前自己不怎麼喜歡的那幾個人,除了江路,全都被解僱了。
作為臨時接替馬錢坤的人,財務部接下來的匯報工作,還需要他親自處理。
因為內部大換血,部分職位空缺,所以工作量相對也大了不少。
吃著一匹馬的草,做著兩匹馬的活,牛馬都沒他能幹。
熬了一個早上,完全靠草上草草吃的那兩口飯,根本就無濟於事,他一直瞅著時間,就等下班的最後一刻。
結果馬上快到下班的點,張權志突然過來,說傅爺要見他。
蘇時棲猛不防地「啊」了一聲,傅淮夜突然找自己幹嘛?
難不成是因為昨天的事,他認真回憶了幾遍,昨天自己應該沒什麼地方得罪那男人吧。
容不得他多想,甘為牛馬,那是生是死就都得硬著頭皮頂上去。
董事辦公室。
杜驚寒慵懶翹起修長的二郎腿,男人面龐線條流暢,五官生得極其俊美,雙眸惺忪,薄唇微微抿起,衣領的黑色襯衫送了兩顆扣子,寬肩窄腰,勾勒出成熟男性完美的身形線條。
他慢條斯理地搖晃著手中搖曳滾動的高腳杯,語氣極輕說,「江家的人還不能動,不然江老爺子那邊怕是不好交代。」
江家和傅家也算舊交,江老爺子和傅老爺子關係不錯,那人畢竟年歲已高,又是長輩,這個面子傅淮夜還是得給。
男人靜默半晌,方緩緩睜開雙眸,「先不管他,你幫我留意下這人。」
杜驚寒身體前傾,漫不經心地拿過桌上人的資料,薄薄一頁紙,這活得是有多簡單。
他眉眼微挑,眼尾狹長而散漫,唇邊掠過一抹玩味的笑,「蘇時棲,還是個劣質omega,你居然會在這種人身上浪費時間。」
他有點不敢相信,這個做事果斷、雷厲風行的男人,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傅淮夜嗎?
「這你不用管。」傅淮夜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語緩慢而低沉,眼底冰冷深黯,仿佛一尊冷酷無情的雕像。
杜驚寒望著這面癱,心底不由發笑,聲如潺潺流水般清澈而嘹亮,戲謔調侃他,「就你這副喪妻喪子死全家的表情,人家敢喜歡你嗎?」
男人深不見底的冷眸,氤氳起層層泛冷的寒光,眉眼間帶著一股若有若無的凌厲,目光在他臉上停留兩秒。
垂眸片刻,似乎在思考他說的話。
杜驚寒拍拍腿站起身,帶上那張薄紙,「好吧,若是沒事那我就先走了。」
「等等。」傅淮夜出聲喊住他。
「嗯?」
杜驚寒還在想他能有什麼事,下一秒就見男人一副生死抉擇的表情望著他,嘴角努力扯出一抹笑容,給人的第一感覺像哭喪,笑得比哭還難看。
看得他心裡也不好受,實在是太折壽了。
第11章醉酒
「傅爺,聽說你找我。」
傅淮夜將一份文件丟他面前。
蘇時棲呆愣住,拿過文件看了眼,勞動合同補充協議,之前的升職不過是傅雲口上隨便一句,畢竟事關加薪,簽一份補充協議算是走個正規流程。
「簽吧。」男人依舊是那副臭臭的表情,即使好看有個屁用,壓根沒人敢看。
蘇時棲抬頭看了眼男人認真工作的樣子,遲疑不決開口說,「那個傅爺,我有個小小的請求,不知道該不該說。」
升職是件好事,他想請大家吃個飯慶祝慶祝,不過像傅淮夜這種大忙人,肯定沒時間吧。
男人不耐煩地抬眸看過來,臉上純純一副有屁快放,別浪費他寶貴時間的臉色。
蘇時棲緊咬牙,猶豫再三還是說了出來,「明天我想請大家吃個飯,傅爺若是能去,我會很高興的。」
傅淮夜黑眸微眯,語氣極其平淡,絲毫不見起伏地回了句,「沒事就出去吧。」
蘇時棲走出辦公室都沒想明白,這男人到底是有沒有同意,這棱模兩可的拒絕,他也懶得去想,反正自己也就禮貌一提,不指望他真能來。
要是這男人到時候要真去了,他已經開始按耐不住腦補現場,那不忍直視的畫面,還挺敗壞氛圍,雖然這麼想很不道德。
他提前訂了吃飯的地方,慶祝宴上大家一股勁的灌他喝酒。
蘇時棲推脫不掉,一一回敬,才上桌不到一小時的功夫,當事人已經醉得走路趔趔趄趄。
張權志也不嫌事大,還帶頭起鬨鬧他,眾人也是抱著玩的態度,好不容易有個放鬆心情的時候,中間大家玩了兩把骰子。
他接連輸了兩把,又被逼著喝了兩杯,雙頰通紅,眼尾染了幾分糜爛綺麗的緋紅。
等到最後,包間裡早就橫七豎八,地上躺了兩個抱頭說胡話的,沙發上癱兩個。
他坐在沙發上,臉上燥熱難耐,許是酒精上頭的緣故,意識有些模糊,扭頭看向一旁早就醉得不省人事的老張,情況比自己也好不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