裤子好像被血浸湿了,贴在大腿上又冷又腻。
祁麟靠着对面的墙,和她两两相望,相顾无言。
老远就能听见吴叔语重心长地说教,还有梁夏不耐烦地应付着。
梁夏打完电话过来说:“吴叔让我打车,去我爸厂子那接我。”
“快走吧,再不走你爸都要提着刀问我要人了。”何野又补了一句,“对了,帮我问一下老王明天能不能出来,我想当面谢谢他。”
“我帮你问问,不过我觉得老王不会来。”梁夏依依不舍地道别,“那我走了。”
何野点点头。
梁夏一步三回头:“我真走了!”
何野抬起没受伤的那只手挥了挥。
出租车到了跟前,梁夏都钻进车里了,还探出一个脑袋冲她喊:“明天我去不了少年宫,你加油!”
话还没说完,出租车就风一样地开走了,留下两道无情的车尾灯。
何野看着黑暗处的祁麟:“你怎么样?”
“挺好的,”祁麟耸耸肩,“四肢健全。”
“功夫不到家,”何野说,“跟谁学的?”
祁麟说:“我爸。”
“不过挺厉害,比我的野路子强。”何野打趣,“改天也教我两招防身。”
“小迟应该快来了。”祁麟撑着墙,“扶我一下。”
她上下打量祁麟,有点紧张地问:“你刚不是说挺好的?”
“那酒度数不低,”祁麟揽过何野的肩,轻轻靠着,“有点晕,找个车,上去等。”
她们也拦了辆出租,坐进去等了一会,叶迟迟终于来了。
何野叫住了从面前路过的叶迟迟,“你不看路么?”
“没注意。”叶迟迟坐进副驾驶,扭头看她们,“我在监控室都吓死了!你们没事吧?”
“没事。”何野说,“司机,去夜市佳人酒店。”
出租车缓缓启动,将酒吧远远抛在身后。
“要不是你朋友,我还进不去监控室。”叶迟迟说,“你俩真厉害,二对十几个人,还没怎么落下风。”
何野有点喘不上气,把车窗开了条缝。
“小迟,别说出去。”祁麟闭着眼睛说,“视频我们一份,我睡会儿。”
叶迟迟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了声好。
车内恢复安静。
血应该止住了,何野抬手,就着车里昏暗的灯看了看。
大腿一片濡湿,暗色的布料看不出血的痕迹,她小心避开车座和棉袄,防止粘上血。
她没喝多少酒,眼皮却很累,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累,但睡不着。
她以为离开一中,就脱离了刘悦可的掌控,可这次事情给了她一个狠狠的警告——有些人就能在不经意的转角出现。
不论自愿还是被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