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诺。”
阿赫洛斯任由少年贴近,只在他的唇瓣快要碰上自己时,用前所未有的认真语气,唤了一声小恶魔的名字,然后面无表情问他:“我最后问你一遍,你为什么要吻我?”
——这也是阿赫洛斯第三次问这个问题了。
以诺都听腻了,也解释烦了,他甚至懒得像上回那样背一长串的话剧台词,只用敷衍的态度和漫不经心的语调,在吻的间隙哄骗恶龙:“因为我爱你呀。”
那双金色的竖瞳在他回答的刹那闪过一抹暗光,恶龙沉默片刻,忽地笑了。
阿赫洛斯微微垂,银色的丝也随之散下,像群峰间融化的冰雪,又像夜里倾泻的月光,凉凉拂过以诺的面庞,将他囚禁在男人映落的阴影、丝编织的牢笼与金瞳凝望的目光之中,意味深长道:“这是你说的。以诺,你最好永远都别忘记。”
“是我说的,怎么了嘛?”
“你肯定也很爱我吧?”小恶魔斜着蓝眸乜睨阿赫洛斯,精致漂亮的一张小脸上表情慵懒又得意,他用指尖点点男人眼尾正不断折射出银色偏光的黑鳞,恶劣地嘲笑道,“别不承认,我说‘我爱你’时,你的鳞片都长到这里……唔!”
以诺剩下的句子,全被恶龙封缄在了唇齿间。
他的舌头被勾出来重重地吮,宛如他们交织的丝,紧密相缠。
吞咽来不及,呼吸也来不及,连神智和思绪都来不及变清晰,就被一起淹没在燥。热和潮。湿同时存在的矛盾之海中。
“停、停停……我说停一下!”
以诺扑腾着翅膀在阿赫洛斯怀里拼命挣扎起来,他的脸被亲得红透了——不是因为害羞,是因为窒息,他感觉自己就快要被恶龙亲死了。
这和以诺预想中的不一样,被亲死的人怎么会是他呢?
“都亲疼我了!”
他用手掌抵着男人健硕的胸膛,使劲把阿赫洛斯推开,眼眶里含着可怜的眼泪,目光却很凶恶:“你……”
以诺想大声骂龙。
阿赫洛斯却哑着声,用一句话转移走了小恶魔的注意力:“已经不流血了。”
以诺又吐出舌尖仔细检查,现先前被咬破的那个小伤口子果然愈合了。
“……可是我的舌头还是很痛,好像有点肿了,而且我的头也被你亲得好晕……”想火没成,以诺憋得浑身难受,又开始故意找茬,一定要无端指责恶龙两句才舒服,“全都怪你!”
——他已经忘了是自己主动亲吻男人的。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反正我是不可能认错的。”阿赫洛斯忍着笑,也故意用很勉强的语气说,“我最多给你一点补偿。”
“除了很多的补偿,我还需要非常丰厚的奖励。”以诺十分熟练地篡改恶龙说的每一句话,“为了完成你布置的工作,我实在是太辛苦了,你看,我连裤子都没有了呢。”
小恶魔完全不在乎自己光着屁股在恶龙眼前晃了多久,也漠不关心自己的花领衬衫此刻同样凌乱,他就用这般不知羞。耻的模样倚在男人怀中,还去揪男人的银,扯男人的胸链,总之手上小动作就没个停的时候,特别欠打。
阿赫洛斯答应他:“好吧,我给你做贝壳汤。”
以诺没被哄好,皱起小脸:“这个本来就是你欠我的养病餐。”
阿赫洛斯抱着他站起,又道:“我让波丝夫人用萨麦尔送的那些布料给你做新衣服。”
以诺更不高兴了,他理所应当地说:“这个也是你欠我的呀。我刚刚就讲过一遍了,我的裤子不见了。”
阿赫洛斯在四周看了看,确实没找到以诺丢失的裤子。
地狱黑山羊什么都吃,小恶魔的裤子估计就是被黑山羊群吃掉了,他只在附近捡到自己给小恶魔做的那双手工宝石小皮鞋。
阿赫洛斯拎起鞋子回到卧室,把以诺放到床上。
小恶魔屁股刚坐稳,就马上伸脚假装不是故意的故意蹬了蹬他腹部,足尖抵着腰肌问:“你怎么不说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