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妈妈也没有办法给他答案,只是温柔地说:“宝贝,遵从你自己的心。”
怜南从梦中惊醒,现自己眼泪落了满脸,他扶着床架从床上坐起来,窗外的雨并没有停。
雨声滴答滴答,没有白日的大,却如流水潺潺。
怜南抚摸自己的胸口,想听一听心的声音,但心没有说话,只是一下一下恍若机械地跳着。怜南弯曲着身子,伸手抱住自己的双膝,将脸埋在腿上,心跳声变得更加局促大声了些。
怜南在哭。
他哭得比梦中小声一些,眼泪都是很轻很轻地落,但是哭了很久,怜南都不知道自己的答案。他自私地希望宋津言在最后的时间陪在自己身边,又自私地希望宋津言就这样什么都不知道好好地生活下去。
他翻开手机,打开那个监控软件。
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他看了最近一个月的录像,眼眸盯着那个到死都不会忘的背影。
一个月,二十多天,五六十次,宋津言一次都没有往他所在的方向停留。怜南的眼眸停在某一日,小猫“喵喵咪咪”地要跑出来,看出来是要如从前一般来找他,但宋津言背着身将小猫抱入怀中,就这么进去了。
这是为数不多他的摄像头拍到的画面中有宋津言长久停留的画面。
怜南看了一遍又一遍,他的手戳了戳宋津言的人影,手机很快跳转到续费的页面,怜南一时间觉得手机都在欺负他,想丢出去最后却只是点了一个“叉”。他关上手机,又打开,最后又关上。
那张只用过一次的手机卡还安静地躺在他的手机,他没了再一次拨出去的想法,却又很想念那个深夜。
那时候他并不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他还在小心地试探,即便嘴上不说心中也觉得只要岁月漫长下去,重新和宋津言在一起只是时间的问题。
怜南点评着那时候的自己,虽然嘴上说着什么宋津言不会原谅他了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但心里还是执拗地觉得他们最终还是会在一起,就像很久很久以前那样。
只是命运总是不讲道理。
但是命运在他的人生里也不讲了太多道理,怜南挥出一拳,脸上多少有些愤愤。
几拳打出去之后,怜南没有力气躺下去,蜷缩着身子呜咽起来。
即使伪装的再好,只有他一个人时,对死亡的害怕还是不由自主地涌上来。他的眼眸中浮现医生无奈的摇头,浮现葵花哭得走不稳的脚步和林灿的沉默,最后定格在很久很久以前宋津言追着他大声道:“怜南,乖一些,去吃饭。”
他那时咬着唇:“你凶我!”
宋津言打了几份工回来,眉眼间全是疲倦,被他一句逗气了将他紧紧搂在怀中:“这就凶了?”
他哼哼两句不说话,被宋津言温柔掰过脸蛋,亲了一口:“好,是我凶了,我不对,现在可以去吃饭了吗,哪有人打了一天游戏不吃饭的,本来胃就不好。”
他被顺毛顺舒服了,就搂住宋津言脖子亲了亲嘴:“可以了,你陪我的话,可以多吃半碗。”
那时宋津言叹口气,眼眸始终温柔地看着他。
怜南哭着哭着将头埋进枕头,不知道在对谁说:“早知道就再多吃半碗了。。。。。。”
很晚怜南才勉强睡着,雨声一直没有停,天色还在变差,天气预报警示暴雨,a市好不容易升了一点的温度又这样降下去。
再起来,怜南怀疑自己穿越了,但打开手机一切如常。冷冽的寒风让他缩进被子里,大清早被冻得僵硬的同时,也冻住了他最后一点犹豫。
他想了一天一夜,觉得葵花说的对。
即便只是朋友之间,也需要一场好好的告别,更何况那个人是宋津言。他只有半年可活了,他自私一点。。。。。。他想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还是能看见宋津言,他恶毒地希望宋津言看着他闭上眼,为他守灵一辈子。
太恶毒了。。。。。。
怜南哽咽着想。
他起身,手机上是林灿之前给他的新的排班表,他望向今天的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