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言不是没有用疑惑的目光看向他们,他们却只是笑笑,拿出一沓照片问有没有他心仪的女孩子。
。。。。。。。后来津言就不回来了,连过年都住在了医院。
第一次拆出玩偶里面的摄像头时,津言只是轻声说以后不要这么做了,第二次拆出花盆里的摄像头时,津言把花放到了他们的房间,后来。。。。。。后来。。。。。。
没有后来,只有他们自欺欺人的一切。
那场车祸,医生告诉他们病人可能失忆忘记了一些东西的时候,他们觉得天都在助他们,他们按照医生所言选了让津言更难想起来的药,切断他所有的人脉关系,销毁他曾经存在的证明,像一个刽|子手一样斩断津言和过去一切的关系。
他们让津言飘在上空冷冷凝视的灵魂知道,一个人终究难以抵抗庞大的家族,所谓的爱也不过是镜花水月。生恩,养恩,非剔肉还骨,如何还的清。他是她们的儿子,这一生本就是他们意志在这世上的延续,本就该为了他们的理想不一言地拼命向前。
爱,自然爱,怎么能说这里面没有爱呢,爱是他年幼时呼吸的每一口空气,是他成年以后生长出的每一寸血肉。
。。。。。。作为父母。
宋母泣不成声,电话“啪嗒”一下滑了下去挂断了。
怜南看着满桌动了两口的饭菜,拿起筷子又吃了一些,却还没吃两口自己也哭了出来。他一边哭一边往嘴里塞着菜,最后整个人伏在餐桌上耸动着身子。
*
宋津言如约在第二天来见了怜南。
他不知道怜南为什么突然把他抱得这么紧,但只是笑着摸了摸怀中人的头,将人一把抱起来一直抱到了沙上,小猫也跳上来窝在他们旁边,外面的雨淅淅沥沥下了起来。
“明天要去上班了吗?”怜南问。
宋津言抚摸着怜南的头:“晚上就要去了,本来就是请的假。”
怜南顺着宋津言的手爬到他身上:“好忙,为什么这么忙?”
宋津言温声哄着:“因为有很多病人,人总会生病,为了让人好起来,就需要有医生。”
怜南埋在宋津言怀中,俯身听着宋津言的心跳,脑子里面闪过一个模糊的念头。是在多久以前,他有些不记得了,他总觉得。。。。。。总觉得在哪里听过这段话。
“。。。。。。因为有很多人,人总会生病。。。。。。为了让人好起来。。。。。。为了让怜南好起来。。。。。。就需要有医生。。。。。。怜南总会生病,生病就需要医生。。。。。。”
隔了一天,怜南的烧已经退了,只是整个人晕晕沉沉的,在宋津言来之后短暂地好了一瞬后又变得没了力气,他轻声重复着宋津言刚刚说的话,想在记忆里扒出是哪一刻让他觉得熟悉。
但记忆太多,他也不知道自己忘了多少,想了很久都只有淡淡的一个影。草坪,在他笑着宋津言口中的“怜南和平”时,少年笑着温柔投过来的眸光。
“宋津言。。。。。。”
“宋津言。。。。。。”
怜南迷迷糊糊地念起来,一点一点靠近宋津言,搂住宋津言的脖颈,将自己整个人埋在宋津言身上,然后一点一点挤压着自己,仿佛把自己想象成了一张薄如蝉翼的纸,想无声地割开宋津言的血肉,让伤口无声地痊愈,想把自己就这样彻底融入宋津言的身体中,或许这样,或许这样,他们就都能想的起来了。
他们就都不用痛苦了。
像两条濒死的鱼,交换着呼吸。
宋津言垂眸看着怜南,很轻地在他额头印了一个吻,面对怜南突如而来的泪水,手茫然无措地抚上怜南的眼,眼茫然无措地看着爱人的脸,心却——
滴答——
滴答————
爱意至死缠绵。
第31章
将怜南哄睡之后,宋津言收拾了一下有些乱的客厅,小猫跟在他后面一点一点蹭着裤脚,收拾完之后,宋津言坐下来将小猫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