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手机挂断,那个手机又拨通电话。
风险部门的同事在伦敦,有时差,大概已经睡着了,电话接得很慢。
听筒嘟嘟,柳青山目光绕了一圈,不当心对上谢可颂的眼睛。
“再给我五分钟。”谢可颂收回视线,继续写文档。
“没事,你压力别太大,”柳青山笑笑,安抚道,“我教你一个减压的办法,你就想啊,万一出什么问题,全怪展游就行了。”
谢可颂跟着逸出一丝笑,说:“这样不好吧。”
“这有什么,”柳青山悠悠道,“尽管我们至少花118个小时做尽职调查,但投资就是一种赌博,失败得次数总比赢得次数多。”
“要是……”
“但要是最后事情变得不可收拾,责任全都在展游身上。”柳青山严苛道,“因为公司上上下下所有人,都是因为相信展游的能力和直觉,才选择听从他的指令的。”
电话终于通了。
柳青山飞切换状态,拿起笔写写画画,语极快。
就在此时,她电脑旁另一只闲置的手机“叮”了声。柳青山眼睛一斜,原来是她定的闹铃,提示文字显示“记得给富贵放饭p。s。今天要哄乖狗狗吃蔬菜”。
柳青山眉眼流露出几分柔情,两三句话把事情说完,跟人另外约了会议时间,主动挂断电话。
哗啦啦,她把笔记本电脑和乱七八糟的纸质推到一旁,伸了个懒腰,起身走出办公室。
半分钟后,柳青山回归,手上提着冷冻餐盒,身后跟着她的短腿柯基。
她坐下,威逼利诱地哄小狗吃蔬菜。偶尔有邮件进来,她只大扫一眼摘要,继续喂狗吃饭。
对面,谢可颂检查完,把文档给柳青山过去。柳青山收到,没着急看,反而挥手招呼谢可颂一起来撸狗。
“姐姐可以饿着,但是富贵不能饿着,对不对?”柳青山亲亲富贵的鼻尖,很自然地同谢可颂闲聊,“诶,如果你没时间看心理医生的话,真的可以试试养条狗。”
谢可颂沉默,几秒后疑惑道:“你……需要看心理医生吗?”
柳青山:“啊?上班要看心理医生不是常识吗?”
她抬起头,见谢可颂似乎真的有些费解,缓缓说明:“据我所知,我们团队里每一个人都有定期看心理医生。”
“我以前……没有这个习惯。”谢可颂说。
“可以试试,不然工作压力太大了。”柳青山一副见惯不惊的语气,“我哥和老杜也会去找医生聊聊,倒不是有什么病,就是调节一下自己的状态。”
静了静,柳青山给富贵擦擦嘴,自言自语地嘟囔:“说起来……展游好像情绪一直挺稳的,从没约过心理医生,至少我们没看见过。”她朝人求证,“不过以他那副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在工作的劲头,也不奇怪?”
谢可颂迟疑地点了点头。
“诶,你有没有见过其他合伙人焦虑的样子?”柳青山坏笑着问,“他们会朝展游火。”
记忆中的某个场景瞬间跳了出来,
谢可颂跟柳青山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真不知道展游究竟有多大的心,才能忍受这群人。”柳青山感慨,“怎么说呢……不亏是能当上老板的人啊。”
*
前往honey&honey总部的路上。
宽敞车厢内,展游和柳白桃并排,对面坐着杜成明。
跟柳青山打完电话,展游才稍稍缓神,面前就出现一沓厚厚的资料。
柳白桃一叠一叠将资料塞进展游手里,数道:“财务和运营材料、现有债务清单、业务计划书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