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爸爸的脚步渐渐远去,我从床下爬了出来。
阿芳闭眼躺在床上,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嘴里呼哧呼哧直喘粗气,大红的缎被子乱糟糟地堆在一旁,她全身赤裸,小腹上留着一滩淡黄色的胶冻。
她睁开眼,疲倦地笑笑,从床头柜上扯过卫生纸擦了擦身体,一语不地下,疾步走进厕所,拧开水龙头冲洗。
我躺到床上,木然地拉过被子盖好,一会儿,阿芳回来了,她掀开被子钻进怀里,身子冰凉。
「他是我们单位的领导,官蛮大的,惹不起。」她小声说,用手抚摸着我的。
「你是他秘书?」老爸的跟班是个三十来岁的年轻小伙子,一脸贱笑。
「不,我是宣传科的。」
这回,兔子吃的草远了点,我想,「哦,那你怎麽会跟了他?」
她无奈地笑了一下:「我刚参加工作就被他给看中了,说要把我介绍给他儿。」
──实惠,近水楼台先得月。
「你丈夫不知道?」
「知道又能怎麽样?他在外面也不是省油的灯。」
──嗯,来而不往非礼也,中国的确是礼仪之邦。
「那你……」
「好了,别问了,」阿芳挡住了我的嘴,「你知道太多也没意思,睡一会儿。」
嘀嘀嘀嘀……,我被手机吵醒了,阿芳不在床上,被窝还是热的,窗外已暮沉沉。
「喂,谁呀?」
「黄军,出来一下,许敏找你说点事儿。」是李良。
李良和许敏都是我大学的同班同学,李良毕业後干了没几天就辞职下海炒股,听说赚得还不错,目前已是有车有房,许敏就是姜敏的小姑子,毕业後留校团委当干事。
他俩怎麽会搞在一起?难道是为了姜敏?我有些纳闷。穿好了衣服,我到厨里向阿芳告辞,她很意外,也没多说,与我互留了电话,送我出门。
天鹅阁,李良和许敏坐在角落里,李良比大学时更瘦,许敏却胖了好多。
我坐在他们对面,桌上放着咖啡,热气缭绕,李良说得絮絮叨叨,我听得心在焉,许敏锐利的目光一闪一闪,上下打量我。
扬声器传来熟悉的《读你》,十个月前,同样的夜晚,同样的蔡琴唱同一,我就坐在斜对面的那张桌子旁,面对着姜敏聊我们未出世的女儿。
「你就帮我们劝劝她吧,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