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脑对于记忆的保护机制向来非常神奇,面对过于剧烈的刺激时会下意识触保护行为,让人忽略掉过去曾生过什么。
于是很多记忆会变得越来越模糊,情感也一样。
直到重新来到记忆中的场景时,才会现周围的一切都透露着格外陌生的熟悉。
布鲁斯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现自己坐在观众席的正中间,边上坐着的小孩嘟嘟囔囔着想要离场。
刚才舞台上的蝙蝠效果让这个眼熟的黑蓝眼小孩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在黑暗中的环境让它愈难受。
小孩想要拉爸爸托马斯·韦恩的衣袖,他想要从后台溜出去透气。
不过黑暗的环境让他错失了一点判断性,他的身旁坐着另一个陌生人,他拉成了布鲁斯的衣袖:“这里太黑了,我不想看这部戏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布鲁斯感觉自己如同一栋雕刻失败的塑像一样僵硬地坐在这里,他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才说出了话:“你可以忍受这点黑暗的,不是吗?”
托马斯察觉到身侧的动静,略带歉意地拉住小孩,极有礼貌地朝着附近被打扰到的人道歉。
很快一家三口就打算从后门离开剧院。
布鲁斯下意识站起来追出去,等到了剧院后门,又现刚刚不小心落下钱包的韦恩夫妇去而复返。
韦恩夫妇把他错认成了一名饱受叛逆小孩困扰的新手家长,十分通情达理地和他搭话道:“你永远没办法琢磨清楚小孩真正的兴趣爱好,前一天他可能还想着做医生,到了第二天他就更想要当一名警察了,性格也一样。”
“也许……”布鲁斯笑了笑,“太过溺爱不是什么好事,哥谭毕竟不是什么宜居城市,小孩在这也要提前适应长大。”
提起哥谭,韦恩夫妇的笑容突然淡了一点,牵扯到了他们最近烦恼的各项市政问题,但他们依旧不失礼貌地回复了一句:“哥谭会变得好一点的。”
“再者,他还是个八岁的小孩,没道理要教他学会如何适应黑暗,他还有两个比他多适应了社会二十几年的父母呢。”
小孩从母亲的身后探出脑袋,心情颇好地说道:“说不定我以后长大也要当佐罗。”
这只是一场回忆,甚至连穿越回去改变世界线都算不上。
布鲁斯不清楚这算不算是希维尔给他开的后门,毕竟一开始他连回忆里的自己都碰不到,但现在他却有机会和韦恩夫妇搭上话。
布鲁斯没再说话了,他站在原地看着韦恩夫妇马上要走到那条熟悉的小巷里。
托马斯低头问小孩:“为什么现在又是佐罗了?”
“因为佐罗是个大英雄?”
托马斯笑着说:“你肯定是因为刚看完今天的佐罗面具才这么说。”
戏院的公告牌上写着今日的演出戏码:佐罗的面具。
小布鲁斯盯了一会画面上骑着骏马的佐罗,像是被他漂亮的面具和身形吸引:“我也要当佐罗!还有漂亮的马驹、披风、面具!”
托马斯今天的心情明显很好,听到儿子童趣的言,大人的恶趣味促使他哈哈大笑:“是吗?我不确定哥谭这种地方会不会欢迎一个想掌控法律的面具怪人。”
“也许等佐罗真的出现在世界上,只会被关进阿卡姆病院。”
小布鲁斯没有听清楚面具怪人之后的那段话,因为枪声即将要响起来了。
小巷的前方黑的要命,浓雾像是要吞没所有即将步入此处的生命,布鲁斯没有听见任何声音,只有一道清晰的脚步声慢慢从雾中踏出来。
“Zorro-in-arkham。”希维尔看着布鲁斯身旁极富时代气息的公告牌,“这就是zor-in-ar的来历?”
布鲁斯并不喜欢向别人剖析心理,但好在希维尔不是人。
面对他时也不需要像信徒追随神明一样虔诚,可能是两人间的关系足够特别,布鲁斯在和自己说话:“挥之不去的阴影。”
联想到世界面临的不同种类黑化问题,布鲁斯若有所思:“看来,强制的第二人格也没什么保障。”
“任何保障总会有出问题的那天,从小小的漏洞开始,慢慢变得一不可收拾,于是我得想办法解决它,但通常情况下,又会不经意埋下另一个问题的导火索。”
“周而复始,永不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