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苏厚海这个老狐狸不光都知道,还给安排的差不多了,这半天是看我和婉晴出丑呢!
人老成精啊!
“那刘老那边?”婉晴问道。
“等刘军手术结束了,我们一起去把,哎,这回又得出血了啊!”苏厚海长长的叹了口气。
“爸,需要多少钱,我来吧!”我听苏厚海肉疼的语气,站起来主动说道。
“坐下,都是一家人了,说什么你我,”苏厚海对我说道,“再说了,刘老要的可不是钱!”
“那需要什么,我想办法准备!”我坐到红木沙上说道。
“准备什么,就在这儿呢。”苏厚海看向书房一边的黄花梨大理石大案。
苏厚海从椅子上站起来,将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灭,缓缓地走到这张黄花梨大理石大案旁边,“你俩也过来。”
我和婉晴一起走到书案旁边。
只见书案上展着一卷书法作品,四尺长卷,明黄色的绫子装裱,开头四个大字“鸢飞鱼跃”,笔力苍劲,功底深厚。
“爸,这不是米芾的《研山铭》吗?”婉晴一脸惊讶。
“米芾的《研山铭》真本在故宫博物院呢,应该是后人临的,不过也朴拙疏瘦,颇得米襄阳神韵。”
我见苏厚海盯着这幅字不说话,边对婉晴说着,边凑过去看了起来。
只见长卷尾款写着“己亥孟春,临米芾研山铭于诵抑轩,访渠。”
“访渠?难道是号称淮南布衣的刘访渠,刘泽源?”我惊道。
“小皓还是有点见识,不愧是纽约大学的哲学硕士,”苏厚海听到我的话,回了一句。随即问道,“那你知道这个刘泽源是谁吗?”
“刘泽源,字访渠。号诵抑,别称懿翁、淮南布衣,晚清书法家,曾任清廷的太学生、翰林院待诏,民国期间又被段祺瑞聘任为国务院高等顾问,师从沈用熙,一生研究书艺,以布衣遨游公卿间,同李鸿章、吴昌硕等都有交集。”
我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这是个小众书法家吧!”婉晴听完我的叙述,颇为意外地问道。
“读研的时候,导师让我就中国书道中的哲学理念写一篇的论文,所以看了不少书法理论的专着,对刘泽源的“书道通于事物之理,深思与功力,两者不可偏废”这句话印象很深,就专门研究了一下他的生平。没想到居然在这儿见到了刘泽源的真迹。”
我看着这幅书法作品,对婉晴说道。
“不错,不错,博闻强识啊,原来小皓你对书法也有研究,有空咱爷俩专门探讨探讨,”苏厚海笑着说道,“不过这个刘泽源,和刘军可是颇有渊源啊!”
“啊?”我和婉晴同时抬起头,一脸惊讶地看着苏厚海。
“刘军和他爷爷刘云建,就是刘泽源的后人啊,确切地说,刘军爷爷的爷爷,就是刘泽源。所以这幅字,是刘老一直想要的,”苏厚海着指了指长卷上的印章,“而且这上面的印章,也大有来头。”
我同婉晴随着苏厚海的话音和所指,同时低头凑到长卷上的印章之处,没想到两人的头撞在了一起。
“哎呀,”婉晴娇呼一声,我急忙替她揉了揉额头。
只见书卷上的两方印章,一方是篆书阴刻“刘泽源印”,另一方是篆书阳刻“懿翁”。
“这两刻印章可大有来头,都是吴昌硕给刘泽源刻的。”
苏厚海说着,从书案的抽屉里拿出一个锦盒,一脸肉疼地说道,“就是这两个,今年春天,香港佳士得拍卖会上,我托人花了158万才拍到的,果然好东西就是捂不热,这转眼就得物归原主了……”
锦盒里的两枚印章,一枚是寿山石田黄印章,侧面刻着“昌硕”两个字,另一枚是昌化鸡血石,侧面刻着一行小字“光绪丁未年二月吴昌硕”。
婉晴伸手拿起一枚鸡血石的印章,看着印文问道,“这两枚就是书卷里盖的那两枚吗?”
“你手里这个是,另一个不是。”苏厚海说道,“据传吴昌硕给刘泽源刻了5o多枚印章,我能收集到这一枚对应的已经很不容易了。”
“爸,让你费心了,”我看着苏厚海一脸心疼的样子,看着书案上那几张砚台和插满几个笔筒的各色毛笔,明白了苏厚海也是个书法爱好家兼收藏家,心里暗暗想着,以后得找个类似的物件给老人家弥补一下才是。
“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况且照顾刘老一家,是你爷爷临终交待的,本来我收藏这几件东西,把玩一段时间,也是要给刘老的。”
苏厚海笑着对我和婉晴说道。
“还是老爸未雨绸缪,想的周到。”婉晴听苏厚海这么说,抱着苏厚海的脖子,在苏厚海脸上亲了一口,撒娇道。
“行了,行了,别给我戴高帽了,我可就你这一个宝贝女儿,盛装可都靠你了,你哥吊儿郎当那样子,盛装交给他我可不放心!”
苏厚海嘴上说着,脸上的笑意却十分享受,“对了,启豪和陈艾的事,你俩在上上心,千万别让他俩结婚,这是底线!”
婉晴放开抱着苏厚海脖子的手,疑惑问道,“爸,究竟怎么回事啊,为什么陈艾就不能和我哥结婚呢?”
“那个陈艾是美国留学生,生活作风肯定不好,而且看长相就有点轻佻,不像个持家的女子,不合适啊。”苏厚海打着哈哈。
“不会吧,老爸你找借口也不找个像样点的,张皓也是美国留学的,我还是英国留学呢,留学生就生活作风不好了吗?你这是隐射我和张皓的生活作风不好?”
“哎呦,我的宝贵闺女,老爸可没这意思。”
“那是你什么时候还会看相了,给我也看看呗?或者,你看看张晓娟的相貌能不能持家?”婉晴直接放大招,说着说着都扯出张晓娟。
我心里暗自笑,张晓娟的那张狐魅脸要是也算持家相,那大街上随便一个女人都是“国泰民安”脸了。
“得了,说东你就扯西,”苏厚海无奈地摇了摇头,“本来也没什么,你想知道就告诉你吧!”
听苏厚海这么说,我和婉晴同时竖起耳朵来仔细听着。
“婉晴,你不是一直好奇你的母亲陈凤琴吗?”苏厚海没来由地问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