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新请了厨师,请大哥来品尝一下手艺,喝几杯,顺便请刘总和二位美女来作陪。”
李双林说:“刘总他们几位是从外地回来的,算我们为他们接风吧!”
“刘总目前正在本县筹建一个大型项目,估计不久的将来就是我县富商中的大哥大。”四毛说。
“还得请二位关照。”刘总眯着眼睛谦虚着,扯了扯领口的领带。
金银花侧着脸瞟着李双林,右手搓着左手手指头,李双林看到她手上戴了好几个戒指,具体多少,一下没数清。
她白白的肉包子一样的脸上有一个深酒窝,这酒窝一动便有铃铛般的声音溢出来:“李哥当警察太可惜了!”
“这话怎讲?”李双林看着她脸上生动的酒窝,有了说话的兴趣。
“干这行,一个月也就四、五千吧?可惜了你这潇洒的身架子。”
“我还能做什么?老师只教了这点本事给我。”
“警察好!警察威武!要是可以,我宁可花一百万买身警服穿上一个月,风光风光!”四毛扯了身上的衣服,“你说这件衣服要多少?他伸出一只手叉开指头,整五千!就是不威武,没劲!”
李双林说:“我跟你换。”
“换什么?衣服?”
“什么都换!哈哈!”
“要是换得了,崽不换。”四毛拿着菜单让李双林看,“想吃什么?”
李双林说:“来一份鱼仔。其它的你们点。”
四毛又问:“喝什么?五粮液?茅台?酒鬼?”
李双林说;“这些假的多,来瓶国窖吧。”
刘总说;“对!国窖好!”
上菜了,四毛给大家斟上酒,说:“今天呢,一是介绍大家认识我大哥,今后有什么事就找我大哥,还希望我大哥官越当越大,我们则水涨船高。二是欢迎各位回乡展,大展宏图,所以今天要喝个痛快!来,干杯!”
然后大家互相敬酒。四毛说:“现在这社会呢,就是要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人熟好办事。以后呢,大家互相帮着点。大哥你也别死心眼,搞你们那一行威是威武,讲起来好听,实际不了几个钱,我全知道。你也学着盘活点,多结识刘总、金总他们这样的大款,瞅准机会嫌点。讲得不好,你那点死工资还不够我抽烟!”
李双林说:“就是啊,穷警察,常搞手。”。
刘总说,李队要是信得过,以后一起干。
“没有资本啊。”李双林道。这几年来,眼看着一些朋友在找各种门路,赚了钱,建了房子,李双林其实早心痒痒的,只是一直没找着机会。
一起干,怎么样?金银花端着酒杯,翘起涂成粉色的兰花指,伸到他面前。
他与她碰了一下杯,碰得叮当响,暧昧地乜了她一眼,说:“我跟你去打工?”
“什么打工?我们一起干!我想与表哥在这边开店,你来一个。”
“开什么店?我真是穷光蛋,没钱,干了这么多年,人一个,吃光用光。”
“不用你掏钱,放心!”邓总说。
“让我辞职帮你们当总管或保镖去?行啊!哈哈。”他笑了,杯子伸过去,说,“敬老板!”
“哪敢?!你继续上你的班,有空时打点大招呼就行了。”刘总道。
四毛说;“大哥,刘总与我一起长大的,你放心,与他一起干不会吃亏。活套点,随随便便弄一下都比你那点工资强多了。”
“你们想搞个什么路子?”李双林的心思像出壳的虫子,蠢蠢欲动,他似乎看见花花票子如被狂风刮下的树叶,一下在自己脚下堆成一堆。
“先开个茶楼,以后再慢慢展,如何?”金银花说。
那恐怕不行,上面抓得严。他摇头:“上面对这些抓得很严,公安民警不准参与经营娱乐场所。”
最近经常开会,又是学禁令,又是看警示片,又是写心得,搞得紧紧张张的,他有点心虚。
“谁知道你参与了?我说我的大哥,你不会那么呆板吧?他们不说,谁知道?又不叫你投资,又不要你写字,现在你们公务员很多人都在找路子。你不干别人干。”四毛大口吃菜,吃得满嘴是油。
又说:“现在赚得钱到手就是爷。你读了大学,我只读个初中,也不一样威武?凭我那人大代表证,说出的话有时比你还管用。”
“确实。”李双林慢慢地品了一口酒,说:“你们去开,我给你们帮点忙,带点生意还是可以的。”其实,他心动了,也松动了,不便于一下子说穿而已。
“说定了!三人一起干!你呢,有空时来店里坐坐,打点大招呼就行了。搞得好以后再搞别的!”金银花浑身呈一种健康的饱满状态,酒窝一动一动的,与她说出的话一样有些吸引人。
李双林当时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个浅浅的酒窝里翻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