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棣踱步在码头边缘,身影带着张三、李五二人,看似随意地在琼州府的港口闲逛。
可随着时间推移,姜棣那张原本带着几分好奇的脸,逐渐沉了下来。
不对劲。
整个琼州府都不太对劲。
这一处港口,规模可不小,停泊的大小船只加起来,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但此刻,偌大的港口,竟然没有一艘船在装卸货物,更没有一艘渔船扬帆出海。所有的船只,都静悄悄地泊在水面上,甲板干净,缆绳整齐,不像是临时停靠,倒像是被勒令禁止出航一般。
这一刻,不仅仅是他,周围的几名亲卫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作为常年征战的他们,对于有些东西极为敏感。眼前的琼州府看起来没有丝毫异常,然而在他们眼中几乎处处透着异常。
“殿下,这地方…有点邪门啊。”张三凑近一步,压低了声音。他指了指那些纹丝不动的船只,“您看,别说商船了,连打鱼的都不见动静。这沿海的百姓,不靠海吃海,难道还能凭空变出粮食?”
李五也跟着点头,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紧张。开玩笑,如今他们可就只有几人保护燕王殿下,这里一旦要是出事,后果他们难以想象。
“是啊,殿下,咱们问了半天,也没人听说过‘琼王’。殿下,我们还是先回船上吧!”张三点头,再度开口。
姜棣没有立刻回应,他的视线锐利地扫过整个港口,又望向远处城池的方向。沿途所见,街面上行人不算稀少,商铺也大多开着门,一切看起来似乎并无异常。可这种“正常”之下,却透着一股刻意维持的僵硬。
守卫港口的兵丁,看似懒散,站位却隐隐封锁了几个要道。偶尔路过的巡逻队,步伐整齐,装备精良,远超一般州府的水平。别说琼州府了,哪怕是广州府、宁波府,甚至是他之前所在的北平府都很难做到这般。
外松内紧!这四个字瞬间浮现在姜棣的脑海。作为久经沙场的军事统帅,他对这种氛围再熟悉不过了。这绝不是一个普通州府该有的样子!联想到根本打听不到任何关于大哥【琼王】的消息,一个可怕的念头开始在他心中滋生。这里,绝对出了大问题!
思绪流转,姜棣继续行走着。直到片刻之后,“张三,先去给本王定个房间!”姜棣的声音响起。
“殿下!”听到姜棣话语,张三和李五都不由心中一跳,赶忙开口。
“赶紧去!”然而还没有等他们话语完全落下,姜棣却是冷喝出口。
“诺!”张三和李五对视了一眼,两人有些无奈,可这一刻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始行动。
如今的琼州府自然是有居住之地的,客栈酒楼同样存在,特别是在四大城池相互勾连起来的如今,商贸也逐渐发展了起来。只是进驻客栈之后,姜棣等人更加能够察觉到这一份异样了。
“殿下,我听闻东南沿海皆有那一位小明王的眼线,这里!”当众人进入房间,张三实在忍不住担忧再度开口。
“是啊,殿下!这一旦真是那一位小明王,殿下您就危险了。”李五也同样点头。
然而面对着几人的交谈,姜棣却并没有回答,而是微微陷入了沉吟当中。
“张三,李五!”片刻之后,在两人即将再度出声的时候,姜棣的声音响起。
“殿下!”两人话语戛然而止,赶紧躬身。
“去准备一下!李五你回船上,给本王将东西取出来。张三,你去琼州府知府衙门一趟,通知他们,本王刚刚抵达琼州,想要面见琼州知府大人。”看着两人躬身,姜棣开口,随即迅速开始安排起来。
而听着姜棣的话语,张三和李五两人先是疑惑,很快则不由瞪大了双眼。
“殿下!万万不可啊!”张三急得差点跳起来,声音都变了调,“咱们是秘密前来,您这要是暴露了身份,那…那不是自投罗网吗?万一这里真有问题,您岂不是…岂不是羊入虎口?!殿下!三思!请您三思啊!我们连这里什么情况都没摸清,就这么亮明身份,风险太大了!而且不考虑这个,一旦要是惊动了朝廷,陛下那边…”
李五也是连连摆手,急声道。开玩笑,这要真的是那一位小明王掌控之地,姜棣暴露身份,他们简直不敢想下去了。
“慌什么?”姜棣摇摇头,目光无语地扫了两人一眼,语气中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自信和…兴奋?“缩头缩脑,问东问西,什么时候才有结果?与其等待,还不如主动看看这到底怎么回事!本王倒要看看,这知府是何方神圣!要真是那一位小明王,本王倒要真正去会会这一位。”姜棣冷喝着再度开口。作为常年征战的他,这一点问题,他自然是不会害怕的,他甚至有点兴奋。如今北平已经无战事了,若是这一处所在真是小明王所掌控,拿下这里,无疑能够再度彰显他的军威。
“这…”张三和李五面面相觑,被姜棣这大胆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决定给震慑住了。他们想劝,却又不知从何劝起。这位爷的脾气,他们是清楚的,一旦决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殿下,可…可…”张三还是不死心,试图做最后的努力。
“可,什么可!赶紧去给本王准备!”姜棣嗤笑一声,活动了一下手腕,发出咔吧的声响。这一刻他有些摩拳擦掌起来。
“吾等明白了!”两人对视了一眼,虽然内心同样紧张无比。可姜棣已经做好了决定,哪怕是他们身为亲卫,也几乎不可能改变。既然如此,他们所能够做的就是遵循了。
很快张三和李五都开始行动了。而他们的一举一动自然一直都在秦海的关注之中。在得知姜棣已经派人前去海船,秦海这边也准备直接行动了。然而还没有等他行动,张三却已经来到琼州府知府所在,将燕王即将到来的消息告知了上来。
“燕王?”听到消息,秦海从紧张一下子不由变成了懵逼,一时间都没有能够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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