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望着天花板,因为靠得近,我能嗅到她淡淡的香味,不是香水气味,而是某款护肤香皂的味道。
「家门口有棵梧桐树,爸妈就给我取名吴桐,有位邻居是算命先生的,说把名改成丹彡彤,代表红火,寓意希望,所以就叫我吴彤。」
「家里住着七八口子,条件也不好,但爸妈还是把我照顾得很好,他们总觉得我是一家人的希望…我以前也这么觉得…刻苦地学习,努力地奋斗,将来可以让家人过得更好。」
「从小到大,我的成绩都很好,不是因为我有天分,而是我的心力都放在学习上。你知道一个寒门学子,尤其还是个乡村女孩,家里也没什么积蓄,最后却能考上清北这样的名牌大学有多么不容易,因为我知道,想要改变命运,只能拼学习。」
「说起来,我还是你的学妹。」吴彤强颜一笑,「你肯定不知道我还是双学士学位。」
这是吴彤自己的故事,我安静地听着,这时候做个聆听者就好。
「我是在大学的时候认识他,那是我第一次谈恋爱。」
「他的父母是高干子弟,他的梦想是做外交官,他说他想带我到国外去,也许有一天他当上驻外大使,我就是大使妇人。」吴彤的声音清浅,「很傻很天真是不是?但我相信了,以为能靠努力和奋斗,就能实现梦想。」
「毕业那年,我得到一份工作,就是做李萱诗的贴身秘书。」她忽然变得沉默,沉默良久,「后来郝小天就迷奸了我。」
「一个不到十二岁的小孩子,居然懂得下药迷奸,厉害吧。」吴彤戚戚一笑,「醒来的时候,下面疼得厉害,好像被撕裂一样,火辣辣地疼…后来,郝江化让郝小天跪在地上,李萱诗过来抱着我,我哭啊,眼泪一直流…她们几个也过来劝我。」
「其实我想过报警,但李萱诗一番话让我打消这个念头。如果这事传出去,我的家人该怎么办…我爸妈的思想很传统,要是知道我被人迷奸,他们会受不了的…她还说,郝小天是未成年,根本不用承担刑事责任,相反的,我明知他未成年还和他生关系,这要是报警,我就是强奸犯。」
「歪理!胡说八道!」我忍不住道。
「是啊,李萱诗一直道歉,自责没管教好郝小天,说着说着她也跟哭起来…后来郝江化当面打郝小天几下屁股,说是给我出气。我那时候整个人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办,李萱诗就说事情已经生,还是想想怎么补偿,肯定不让我吃亏。」
「她想用钱赌你的嘴?」
吴彤宛然一笑:「她答应给我三十万,挺多的,不是么?」
「她带我洗澡泡汤,又放我几天假,让我好好想想。等我缓过神,哪里还有什么证据,也就只能接受。」
「我用这笔钱给老宅重新翻建,全家人很高兴,他们一直拿我当骄傲,我就更不能说了,不能让他们觉得我脏。」
我叹了口气,胸膛一口闷气却呼散不出:「不是你脏,而是给你钱的人脏,是郝家父子脏。」
「你不用给我洗白,我收了三十万,那就是卖肉。」吴彤语气平缓,「郝小天只是顶包,真正下药迷奸,其实是郝江化。他对付岑筱薇也是这样。」
我的手不由握成拳,攥得很紧,心却冷寒,不只吴彤和筱薇,按何晓月的说法,白颖也是被老狗下药睡奸的。
「事情过去半个月,我陪同他们夫妻出席一个商业宴会,不断有人劝酒,我们三个人都喝酒了。后来我喝醉,醒来的时候,郝江化就压在我身上,他明明在肏我,嘴里喊着『夫人』,我那时以为他是喝酒错认,害怕把李萱诗吵醒,只好忍着,等他泄完…」
「那一晚,他在我身体射出来,不只是阴道,还有脸上,乳房,肚皮…我就知道我再也干净不了。」
我渐渐明白,吴彤为什么要我躺在床上,她为什么也以同样的姿态躺着。或许只有在这种特殊的「躺平」状态,她才可以「心平气和」地讲述生在她身上的故事,把曾经的伤口撕开给我看,透着人性的欲望和腐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