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必定会血溅玄明那匹战马的铁蹄之下!
逃过了川柏,却很快又将玄明卷了进去。
玄明躲闪不及,只能拼命拉扯马缰。
然而这个平日和他并肩作战,颇通心意的伙伴却在刺激下仰天嘶鸣了一声后,继续往下踩去。
就是众人皆以为悲剧无法挽回的时候,一道蓝色的身影自城墙上飞跃而下,在众人还不及看清时就将那小男孩抱离开来,同时另一手双指并拢射出一道灵气笔直击中了隐在人群中的一人。
龙葵声音森然:“来人,抓住他!”
被她放在一旁的小男孩被严厉的语气吓到,回过神后放声大哭。
男孩的母亲艰难地挤过人群:“小宝啊!你没事吧!吓死娘了!”母子二人抱头痛哭,很快便被龙阳安排的人带了下去。
龙阳被龙葵突然跃下城墙吓得魂不附体,但这件事明显透露着不寻常,这么多人,罪魁祸难以查实,他只能按耐下心头暴怒:“刚才的事情孤会查个水落石出,大军继续游街!”
因为这件事围观的百姓不再如原来那般骚动拥挤,龙葵不忍见哥哥利用北线军振奋民心军心的努力大打折扣,想了想道:“哥哥,要不……”
龙阳转而怒视着她:“你想都不要想。”
龙葵无奈,她只是想帮哥哥惩治一下那个敢捣乱的人,顺便施引火术重现神迹稳定民心。
但她知道哥哥有自己的担忧,也是因为担心她才会拒绝。
既然他不允,那她也只能作罢。
不怪龙葵担忧,若是天下承平,那此等街头骚乱自然是小事一桩。
可姜国连续多年征战,上一次和安国的战争就正是因为一场街头骚乱引起的,所以龙阳才会制定了北线军游街的方法稳定民心。
回宫后,龙阳并未回朝正殿,而是第一时间去找了龙葵。
“谁让你这么做的!那么多侍卫在,用得着你堂堂一国公主下去救人吗!”
“是!他们是在!可是当时的情况,除了我,还有人谁能解决好!如果我不施救,那么川柏哥和玄明不就会在凯旋的第一天就背上人命!哥哥你想看到这样吗!”
听见她如此话里话外都是为了川柏,为了别的男人,他的心脏就像是被万千蚂蚁啃噬:“那是孤应该担心的!用不着你多管闲事。”
“哥哥说我是多管闲事?”
他再不答,拂袖回了朝正殿。
川柏几人游街结束后就要进宫觐见,详细汇报北线的情形及此次北征的伤亡情况,战俘情况和军费开支等。
“关于此次北线的状况,川泽,你明日写份奏折给孤。另有,犒赏三军的宴会孤准备放在后日祭天之后举行,孤已经安排下去了,宴会之后自会对你们论功行赏。”
川柏抱拳:“是!多谢殿下!”
说完此事,川泽上前一步:“殿下,臣还有事要禀。”
龙阳应允后,川泽才娓娓道出:“此次北征,犬子擒到了齐国此次的阵前大将军,杜衡。”
与其说是擒获,倒不如说是杜衡自愿受降。他喜用诡计行军,在面对玄明时自然是占尽优势,可是他却遇见了川柏这个同样喜用歪道的人。
在经过一次“瞒天过海”,以奸细假作川泽的较量之后,二人又是几番你来我往的较量,棋逢对手,见招拆招,最后倒是生出了几分惺惺相惜之情。
就在姜齐两国的最后一战前夕,川柏不忍心看见杜衡就此兵败,回到齐国后还要受到杜衡之非人的折磨。
于是他趁着营中众人夜半沉睡之际,偷出营地,约出了杜衡。
静谧的夜倒是让二人都放下了心防,彻夜不眠的畅聊之后,杜衡终于对川柏吐露了心中的秘密。
他从来不信任任何人,可唯独对川柏例外。
他们性情相似,手段相似,可是川柏却活成了他想都不敢想的模样。
或许就是为此,他才会放心的故意露出破绽,想和他深交,想了解他的生活。
杜衡本是安国大将军之子,可是为国为民了一辈子,最后却死于安国的皇位争斗。
他安心就死,却没有想过遗留下来的幼子该如何在这山河动荡之中生活下去。
所以哪怕他人生之中唯一一次背离君王令,偷换出了彼时尚囚于牢狱之中的小杜衡,他仍旧是恨这个父亲的。
他的父亲就和玄明一样,正直忠君。
杜衡因为这份正直吃透了苦,所以在他只能刨观音土果腹的时候,他就立誓,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