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垃圾,当我正走过它们,我闻见了腐烂的气味。
曾经,它们是新鲜的,被手抚摸的,如今它们被忘记。
我所能做的,只是从它们跟前走过,看它们一眼。
我有一天也会成为垃圾,谁将走在我的跟前,看我一眼呢?
我很快拐进了橘子街,看见柏油路两旁的树,树叶像众多的纽扣,被风撩拨,自己愉快的出声音。
这里很干净。
这里再没有琵琶街的煤渣和肮脏的烟筒。
路边修理自行车的老大爷叼着烟,手里拿着车轮,眯缝着眼睛研究如何修理。
也许那是一只完好的车轮,他只是在欣赏。
他的生意很冷清,但他很快乐,他穿的很好,不像一个修理自行车的人。
他也许有很多钱,并不在乎生意的好坏,他要的只是一个打时间的职业。
明显,他喜欢修理自行车这个行业。
他听着收音机,收音机里的主持人是不是阿桂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那个女播音员念的肯定不是我的散文。
太阳还高着呢,那个节目很晚才会开播。
就是在这时,我听见自行车的铃铛声响了起来。
就在我身后不远的地方,我没有回头,其实我很想回头看看打铃的人是男是女,长什么样子。
我想他或者她很快就会从我身边骑车跑过。
铃铛一直响,好象是冲着我来的,我还是没有回头,眼看就要走过老大爷的修车摊位了。
终于,我听见女孩不耐烦地大叫,房小爬!
我回过头,看见翟际推着自行车站在太阳下,她再往前走一点,就是树阴了。
我说,你再往前走一点就是树阴了。
她说,我的自行车坏了。
我问,你骑车要去哪里?
她说,我还能去和别的男生约会啊!
老大爷非常娴熟地察看了翟际的自行车,他拔下气门心看了一下说,气门心烂掉了。
他换了新的气门心,打完气说,行了。
我掏钱,老大爷说,你给我两毛就够了。
我骑上车,翟际坐在自行车的后架上,她搂着我的腰说,你走路从来不回头吗?
我说,回头会看不见前面的路。
橘子街71号到了,白色油漆大门,门楣上有彩色瓷砖对成的“幸福之家”四字。
我把翟际领进院子,陈春兰过来笑呵呵地问我,这是你女朋友吧?
我说,没错,她叫翟际。
我对翟际说,这是房东陈春兰。
我和翟际上楼的时候,陈春兰说,你住的那间房子有电话线,但没有电话,你买一部电话装上就能使用了。
我说,谢谢你,我知道了。
翟际打开门进屋说,我们应该再给房东要把椅子,只有桌子哪行,你写东西没地方坐。
翟际说完就下楼了,一会儿她搬了一把椅子上来。
她去看窗户,她说,我下次来带窗帘过来。
我去抱她,吻了一会儿我去脱她的衣服,她说,我不想,我有些不舒服。
桌子上堆满了我的书,有很多买回来还没看。
在书店里看见喜欢的书,惟恐会卖完,不吃不喝也要买回来。
翟际经常给我买书。
翟际说,你老是看外国书,以后和中国人打交道时不契合。
我说,只要和你契合就够了。
翟际就嘻嘻地笑起来。
我开始安心写散文,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我写了将近1o万字。
翟际说,这些字够你吃好几个月了,你应该联系出版社,万一编辑喜欢,把你捧出来,以后找你合作的人就多了。
我说,不着急,我妈说过一句话,就是有货不愁贫。
翟际说,你总是有你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