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冷占据了我,是春天那么遥远,是天堂没有的幸福,是地狱没有的痛苦。
是我在等着你,是苗苗的唱盘在唱机里旋转,是那个我忘记姓名的女孩在唱歌。
窗口上的那块白是黎明还是黄昏,我再也不能分辨。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
正月十五已经过去了,苗苗,你的手机又一次停了。
手机在上午十点的时候突然响了,我抓起来,以为是苗苗,显示的却是翟际的号码。
翟际问,你在哪里?
我说,我已经到了。
翟际开心地说,真的啊?
我说,我到了。
翟际说,我也刚刚到啊,我就在小房子里,你快回来吧。
我说,好。
我走上了大街,苗苗没有来,翟际来了。
每一班开来的公交车上都拉着许多Z大学的学生,他们背着各自的行囊,满头大汗地前往各自的宿舍。
橘子街71号到了,我走进院子,走上楼,门开着,翟际就站在门口看着我。
翟际胖了,才回家了二十多天她就胖了,她吃的一定很好。
翟际投进我的怀抱,她说,你来怎么不告诉我。
我说,告诉你干什么。
翟际说,告诉我你来了,我也就来了,我天天在想你。
我就和翟际在床上做爱,从中午做到晚上,做了四次。
每一次她都激动得浑身抖,她喊得也比以前更加放肆和响亮。
陈春兰好象从我们的门前走过两遍。
我对翟际说,你不喊不行吗?
翟际说,我喊了吗?
翟际和我同居了。
她兴奋地把自己的衣服抱进我们的小屋,还买了可以折叠的衣服架子。
她看我拼命写散文,就不再打搅我,她问我,咱们做饭好吗?
我说,好。
她就一个人去市场上分好几趟买回了锅碗瓢勺。
楼下的石棉瓦棚子下全是这个院子里的学生开的小厨房。
这些厨房没有墙壁,各家做饭的时候彼此可以观看,你吃什么饭,别想隐瞒谁。
一到做饭的钟点,特别是中午和晚上,棚子下就热闹了,男的洗菜,女的掌勺儿,或者相反,要看各家情况而定。
就我们家的翟际没有人帮忙,但她很勇敢,我偶尔放下笔走到门口向下看一眼,她忙活得头头是道,切大葱,打鸡蛋,往锅里放油,关掉煤气罐。
她正要对着二楼我们的窗口大喊“房爬爬下来端饭”一下子看见我站在门口正看她,她就把声音调到了最低,她说,爬爬,我做好饭了。
我就走下楼,洗了手,翟际已经跑到街上把馒头买了回来。
我们坐在小屋里的桌子前吃饭,翟际问我,香不香?
我说,比狗屎还香。
翟际就放下馒头说,我不吃了。
我问她,为什么?
她说,谁让你说狗屎了?
我说,狗屎就是我妈包的饺子。
翟际就又拿起馒头咬了一口说,哦,原来狗屎是咱妈包的饺子呀。
我说,我不和你一个妈。
翟际就撒娇地放下筷子,拿着馒头搂着我的头说,我不嘛,我就要和你一个妈嘛,你再回家的时候,我就跟着你回家叫妈去。
我说,好了,好了,吃你的吧。
翟际说,你得刷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