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記初見時,我便覺得這手繩的編織手法十分繁複,現在放眼前細看,仍不由得驚艷。金紅褐藍色的絨線巧妙地交纏在一起,既做到看不出其中的頭髮,又能做到複雜又精緻。
但與之前不同的是,我並不感到害怕了。
我把手放進被子裡暖和,正準備休息,卻收到陳列打來的電話。
「餵?」
「怎麼樣,手術還順利嗎?」陳列含糊的口吻,想來應該在吃東西。
「嗯,挺順利的,你怎麼現在才吃午飯?」
陳列說:「今天拍了食品測評,不適合保鮮的得解決掉嘛,就是有點多,吃了有好半會兒了。」
「周五澤仁比賽,你會去拍攝嗎?」我說著又伸出手看那手繩,一想到吉羌澤仁就看。
「好不容易有個素材肯定需要拍的嘛,他主頁都還空白,也該發點什麼了,對了,那個你手術的事我給說漏了,你們還好吧?」
我說:「人剛從我這離開沒多久。」
陳列「嗐」了聲嘟囔:「我以為你跟他講了,誰知道我問他會不會去那邊陪你做手術,他整個人就跟要厥過去一樣,嚇得我趕緊買票送人,好說歹說才接受了。」
「要發你五塊錢報銷嗎?」
「切,你懂什麼,這現在花的錢那都是以後的份子錢。」陳列沉吟一聲,轉言道,「對了,我提醒一下,你家小孩兒有爆火的趨勢,九寨溝文旅局也關注了,所以你知道的嘛,以後見面的時候儘量藏著點兒就行。」
我沉默須臾,「嗯」了一聲。
我很清楚,這是非常好的發展態勢,官方的關注也佐證了當初宣傳方向的正確。吉羌澤仁能在自己的理想道路上越走越遠,當然也是我最想看到的。
而在感情上的局限,對我而言,根本算不上什麼犧牲。
吉羌澤仁走後,整個房間就空蕩蕩的,輸液以外的時間,我會站在窗邊看看外面,也會在房間裡走動,好讓腿部肌肉活動起來,以免過於僵硬。
最開始我只能藉助牆,虛浮地走幾圈,不過多走會兒,情況就好多了,可以去走廊里轉轉。
只是有會時候犯職業病,下意識打開別的病房要去查房,意識到自己也是個病號後,連忙道歉關門,不過有熟悉我的患者會拉我一起說說話,幾天過去,不算太無聊。
比賽日如期而至,我已經在提前等待成寧理工大學的直播開始。
從官宣比賽名單上看到,吉羌澤仁的節目《舞動白馬》會在第五個出場。
約莫過了有二十分鐘,兩位主持人念出了我在等的節目名。
「下面請欣賞體育學院帶來的舞蹈—《舞動白馬》!」
舞台上擺著兩圈大鼓,還沒等我想明白那會如何被利用,舞台上的燈光盡數滅了,再亮起時,已有九位舞者立足重鼓之上,他們成圈面內,詭秘感頓時撲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