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可以先做飯,顧朝朗出門前他特意交代了早些回來,這會兒應該差不多了。
剛過完年,是最不用愁吃什麼的時候,時樂今天準備做的是醃菜炒肉和一個清炒白菜,加上春卷,兩個人吃足夠了。
時樂把菜全部切好放在桌上,要用到的配菜也準備好,洗了手就去了側屋,炒菜很快,他想著再等等。
顧朝朗今早下地穿的是舊棉衣,沒那麼暖和,時樂準備先把他的另一件棉衣找出來,放到火塘邊烤著,等顧朝朗回來就換上暖和的棉衣。
沒過多久,時樂就聽到外頭傳來動靜,他探出頭一看果然是顧朝朗回來了。
時樂把膝蓋上的棉衣放到一旁,倒了一盆熱水端著出去,「快洗洗暖和一下。」
顧朝朗將農具放到灶房外的牆角,接過時樂手裡的盆就在院子裡洗漱。
時樂又道:「快點洗完進來烤火。」說完就轉身回屋了,他得抓緊時間炒菜。
顧朝朗剛踏進灶房,就聽到時樂叫他脫衣裳,一下愣住了。
時樂疑惑轉頭,這人怎麼還不脫,又指了指一旁凳子上的棉衣,「剛烤暖和的棉衣,快換上,今天那麼冷你應該穿這件下地的。」
顧朝朗這才反應過來,撓了撓頭道:「幹著活就不冷了。」隨後才拿起火塘邊的衣裳換上。
時樂挑了下眉,「衣裳做了就是要穿的,幹活不冷你來回的時候會冷啊。」
顧朝朗想不出什麼話反駁,悶聲應了,見時樂在炒菜,又道:「還有什麼要做的嗎?我和你一起。」
時樂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不用,馬上就好,你把碗筷拿出來就好。」
顧朝朗應聲轉頭,從櫥櫃裡拿出碗筷放到桌上。
時樂已經炒好兩個菜,現在正在炸春卷,一扭頭就看見顧朝朗在看著他,他想了想道:「你去西側屋瞅瞅我醃蘿蔔的那個罐子,撈一點出來試試酸了沒有,我感覺應該可以吃了。」
顧朝朗又站起來,重拿了碗筷出去。
這酸蘿蔔醃了得有一個多月,時樂前兩天就想著撈出來吃,一直懶得去,今天天冷,不知道為什麼更想吃了。
時樂這會兒想著蘿蔔的酸味,尤其是搭配上辣椒麵,酸辣爽口,口水不由自主地分泌出來。
恰好顧朝朗已經回來了,他迫不及待地問道:「可以吃了嗎?」
顧朝朗端著碗走到時樂身邊,往前一遞,「可以了,很酸。」
時樂正在炸春卷,看見碗裡的蘿蔔,催促道:「先餵我一個,我好久沒有吃酸蘿蔔了。」
顧朝朗夾蘿蔔的手有些抖,最後還是時樂自己低下頭直接咬走的。
時樂吃的牙酸,見顧朝朗在端菜,又道:「你把灶台上的辣椒麵也拿一下,吃酸蘿蔔怎麼能沒有辣椒麵呢。」
鍋里的春卷已經炸的差不多了,時樂把鍋端下去才把裡頭的春卷撈出來,又順手把一旁的湯瓶放到火塘上,燒一會洗碗用的熱水。
時樂端著春卷上桌的時候突然發現桌角有些黑,應該是最近桌子一直放在火塘邊燻黑的,他想著一會兒洗碗的時候得記得擦一擦,就是不知道還能不能擦乾淨。
不過這個不重要,現在還是吃飯比較急。
兩人胃口一向不錯,今天的菜又很是開胃,再加上今天顧朝朗下地幹活比較累,比平時要餓得快,沒過多久就把菜全吃完了。
顧朝朗吃辣不行,吃酸也一般,見時樂吃完飯還在吃那碗酸蘿蔔,只覺酸的倒牙,想了想還是道:「一次別吃太多,一會兒倒牙了。」
時樂隨口道:「就這一點哪會,而且我蘸了很多辣椒麵。」
顧朝朗張了張嘴,愣是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默默起身收拾碗筷。
時樂朝他搖了搖頭,「你別收拾了,歇會兒,你下午不是還要下地。」說完頓了一下,又笑著道:「要是家裡的活計都讓你幹了那我幹什麼。」
家裡一向是時樂說了算,顧朝朗低頭看了一眼手裡的碗,低聲道:「我先收好,你等會兒洗方便。」說完就加快手上的動作。
時樂兩口把碗裡的蘿蔔吃了,也站起來,拿了木盆過來,倒水洗碗。
洗著碗突然抬頭道:「湯瓶里還有不少水,你一會兒下地裝一葫蘆熱水去。」
顧朝朗點點頭,就去側屋拿水葫蘆去了。
立春一過,田地里的活計越來越多,現在抓緊時間多干一些,過兩天就不會那麼忙。
趁著還沒開始耕田,先把小麥地和土豆地打理一番,除草通溝一樣都不能落下。
忙完地里的活計,還要上山去砍一些柴回來,冬日裡火塘整日不熄,很是燒了不少柴火,後院的柴火堆都矮了大半。
顧朝朗想著活計不免有些著急,也沒有再歇,灌滿葫蘆後就拿上農具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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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忙活了好幾天,轉眼已經是正月十四,明日就是元宵節,之前就決定了元宵節要去鎮上賣些吃食,時樂正午吃過飯就開始準備。
時樂本來是想著去擺攤,支兩張桌子,客人能坐著吃,後來再三考慮又覺得這樣有些風險,萬一擺攤的地方人不多,東西就賣不出去了。
他考慮了許久還是決定和上次一樣沿街叫賣,上回只賣苕絲糖,這次再琢磨一種的糖果,到時候挑著扁擔去,一邊放一種。
做苕絲糖他已經很熟練了,洗紅薯,去皮,切絲,泡水,瀝乾,油炸,壓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