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笙眉头微皱,不知道这太子妃的事和乔樱有没有关系。
太子妃琼芳玉是个很聪明的人,她知道自己嫁给太子是为了什么,她需要什么、她需要怎么做怎么演一个大度的正妻这些,她都是一清二楚的。
所以她才不会平白闹什么脾气,还弄出了回娘家这样的事,不为别的,她当自己嫁的是什么小门户吗?她可是天家儿媳,敢闹脾气那不是和皇权过不去吗?
所以乔笙多问了一句:“太子妃因为什么闹脾气?”
“仿佛是因为一个女子,我去太子妃家门口讨饭,听她家出来买菜的婆子议论着,仿佛是太子妃昨晚被她父亲训斥了,今天白天又回了东宫去。”
“除此以外还有什么吗?”
虎子嘿嘿一笑,露出了两颗小虎牙:“三姑娘不是让我打听乔樱吗?那姑娘的消息东宫人不敢乱传,三姑娘也知道,东宫在皇城里头,我也进不去打听,不过乔家最近有些动静,乔夫人请旨要去东宫照看女儿,但被东宫驳回了,家门都没出去。”
乔方氏着急也是正常的。
乔樱那三四日的药效早就到了,太子就等药效失效后,让太医给乔樱好好把个脉,看看她究竟有无身孕。
乔方氏担心骗局被揭露,也担心女儿在东宫里头不顺利,自然要去东宫想办法帮衬着,好歹把药续上。
可太子那人精,知道乔方氏的想法,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接近乔樱的。
“要是乔方氏去了东宫,你得来告诉我。”乔笙说道:“天气冷了,你拿着这些银两,给你们一人做一身衣裳,剩下了也不必还给我,自己留着花吧。”
虎子接过那一锭银子,心里有些不好受。
他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想继续笑,但却笑不出来,最终说道:“三姑娘,我们没帮上您的忙,能打听到的事太有限了,可您总对我们这样大方,给银子给吃食还给衣物穿,我们…我们回报不了您啊…”
虎子说道此处,几乎要哭出来。
乔笙急忙塞给他一块手帕:“男儿有泪不轻弹!何况东宫的事我有其他法子去打听,你也并非一点任务没有,我要你看守好乔家,有什么风吹草动,你都得来告诉我。”
有了吩咐,虎子拿银子才会心安一些。
他用力的点了点头,临走时,乔笙还让粥粥给他带走了一牛皮纸兜的热包子。
回到东宫的琼芳玉,正在自己房中生闷气,婢女半跪在一边,正替她小心梳着腰间的头发。
“您别生气了,老爷说的话也是在理,不论她怎么闹去,您都是这东宫独一无二的太子妃,谁也抢不了您的风头。”
琼芳玉看着铜镜之中,披散着头发的自己,头上没有一支簪子点缀,样貌却还是美的。
她忽然问道:“那个乔樱和我比起来,谁美一些?”
婢女笑了:“自然是您美啊!乔樱什么的,那算是哪根葱啊?”
“可父亲说,我嫁进东宫是要兴盛家族门楣的,我得牢牢抓住太子的心才行。刚嫁进来时,太子与我还算亲近,可你现在细算算,他都得快一个月没进过我这屋了,整天盘旋在新欢旧爱之间,让我如何抓住他的心呐。”
偏偏她父亲也不理解她,只让她当一个有肚量能容人的正妻,别整那争风吃醋的事。
父亲是男子,家里也是妾室一堆,不会理解琼芳玉的感受。
“乔樱那贱人,明明没怀孕,是假孕争宠,太子竟不打死她,难不成是真喜欢上了她?以后人人有样学样,东宫岂不是乱了套了,我还怎么做这个太子妃,怎么管理挟制啊!”
眼见琼芳玉又要发火摔东西,婢女忙收了手里梳头的梳子。
这姑娘是琼家唯一的嫡女,那自小是千宠万爱着长大的,脾气也大,也是个有主意的。
“您别恼,乔樱要是那寻常姑娘,打死了也就打死了,可她一没进东宫的门,不算东宫的人,二又是官宦人家出身,太子不杀她,那是有顾虑的。”
“不杀她就该把人送回乔家去,养在东宫做什么!”琼芳玉气的直瞪眼:“我还没嫁人时就看不惯那乔樱,同我争同我抢,她配吗她?乔家和她外祖方家绑一块儿,我都不曾放在眼中!没想到她竟然还真有那能耐,和太子缠到了一块儿去,愣是没叫我知道一点儿,果真是个狐媚子。”
琼芳玉越想越气,回头同婢女说:“你,去乔樱那处打听打听,看看太子对她究竟是怎么个安排!”
把一个处处同她作对的姑娘破了身子,又明知她假孕争宠,不打死又不放走,偏养在身边,琼芳玉不免觉得,这是故意针对她的。
此刻的乔樱生不如死。
她料到自己会被戳穿,甚至想到太子会直接打死她,所以在最后一天药效差不多会消失时,她夜里趁人不注意翻出了窗子,企图逃离东宫。
然而这可是大内啊,何况东宫乃太子居所,轮班的侍卫多着呢,别说是逃回乔家,就是逃到宫里她都做不到。
因此她被人当场抓住,照顾她的婆子带着她去见太子,太子正因一些事恼怒着,偏乔樱要触这个霉头。
他便找了太医直接给乔樱把脉,结果和他猜测的一样,乔樱果然是假孕。
这气坏了太子。
他是皇位的继承人,却身下并无一男半女,妻妾众多却无人为他生下一个孩子,朝中大臣已有不少议论,这些议论让他心慌的很。
没想到这种时候,乔樱给他戴了绿帽子不说,连身孕都是假的,太子想杀了乔樱的心都有!
可他不能杀乔樱,乔樱是文官之女,又并非他的妻妾,贸然杀人会引起不好的议论,甚至会给他带来麻烦。
但琼芳玉不懂这些,她得知了消息过来质问为何不杀了乔樱,是不是对她有感情,气的太子与她发生了争吵,然后琼芳玉一怒之下,求到皇上面前出了宫。